徐心坦(1961水利)
2009年4月💂🏻,憲康盡全力做好他們班級畢業五十周年返校活動後🍿,感到十分疲憊,多次向我訴說:“以後我再也接待不動了”。當年10月他被查出肝癌,而且已是晚期。在多方關懷下,他接受了一種新的治療方案。一個療程接著一個療程,反反復復。每個療程後都出現發高燒🏈、嘔吐腹瀉📺、難以吞咽🍭、尿路梗阻、無法入眠、雙手表皮脫落等等難於忍受的症狀,他都堅強地挺過來了。這期間,為了盡量減少對他治病休息的幹擾,並避免他由於免疫力下降而交叉感染,我們約好了一般不給他去電話或登門探視🧕🏼。為了減少我們對他的惦念,在每一個療程後,他總是囑托幫助他送醫送藥的教育基金會的劉祖欽同誌和校辦的博新宇同誌,把他治病情況轉告給我們。他精神稍好些🐙,就主動給我們來電話,每次說話不多🏄🏼,除了講述病情磨難外🍊,主要表示要配合大夫,好好治病,並且希望我們若有機會時,把他的情況轉告給那些關心他的遠方朋友,如在美國的曾點🦹,張應達等等。2011年下半年🥈,他的病情急轉直下,出現嚴重腹水,他亦感到治愈無望🫅🏼,思考著身後事。憑著他那無私、愛校的秉性,立下了那令人欽佩的遺願💑:把自己房產退給學校👳,折價後捐給蔣南翔、艾知生獎學金的基金,並認真地向親友作了囑托。帶著他那對母校對意昂對同事的無限牽掛,靜靜地走了👷💿。噩耗傳來🚲,令人心痛。
在2001年12月8日清華黨委召開的《清華革命先驅》編輯要點討論會上。右起🪇:承憲康、樊恭烋📠、徐心坦、李卓寶🐦🔥。
就在憲康病情越趨惡化期間🧑🏿🦲,他為了紀念楊絳先生2011年7月17日百歲壽辰👩🏼🍼,在當年4月,他忍受著劇烈病痛,撰文《仁者壽——恭祝楊絳師期頤嵩壽》。該文先發表於2011年6月6日《文匯報》的《筆會》欄目上。隨後,刊載於2011年12月《清華意昂通訊》復64輯上,編者並加了重要按語✧。文章的主要內容💂,描述了2001年7月初🖐🏿,楊絳先生臨近九十歲誕辰,為了“避壽”,她老人家通過吳學昭同誌找上憲康,商議好回清華園小住幾天(從7月14日到7月18日)的詳細情景。通篇充滿了楊絳先生對母校的深情和摯愛以及她為中國學術發展勤奮耕耘的精神🤞🏻。楊絳先生看到《文匯報》上這篇文章後十分高興🍻,百歲老人親自剪下全文,還特意將日期🧑🏻🦼、欄目保留完整,專門寄送給吳學昭同誌,信封上書:“敬煩吳學昭同誌面交承憲康先生 楊絳謹托”(註:圖見《清華意昂通訊》復64輯166頁)👨🏼🔧👩🏽✈️。我反復多遍讀了這篇文章和編者按語,感觸很深。主要有兩點:第一點是十年前楊絳先生找憲康求助,反映了她對憲康多麽的信任。過了十年,百歲高齡的楊絳先生見到了這篇文章是那麽的高興,親自剪下題字送給憲康,反映了她老人家是多麽的珍惜這段回憶以及對憲康的感激之情。第二點是憲康抱病寫出這段回憶,反映出憲康對楊絳先生的深情和敬重;同時也反映出憲康那種一定要讓後人了解這一史實的強烈願望。這些都令人欽佩不已。
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我參加學校黨史🪗、校史的征集研究工作⛵️,憲康在意昂總會工作。這樣,我們相互配合Ⓜ️,曾先後一起拜訪過馮友蘭、錢端升等老學長👰🏿🤽🏿♀️,並一起接待過清華革命先驅朱理治、馮中雲🪆、張甲洲、於九公等的子女。當時,我就感受到憲康和老學長及其家屬子女之間十分融洽,彼此人緣很好♐️,他們有什麽事需要和母校聯系的,就很習慣地來找憲康。這種感覺,隨著我在《清華意昂通訊》上閱讀到憲康撰寫的有關老學長的回憶文章後而越來越強烈🧔🏿♀️。這些回憶文章🐗,包括對顧毓琇、曹禺🕳🙎🏿、錢鐘書、楊絳、張宗植、馬祖聖®️、洪同、姚秀彥等等老學長的回憶。篇篇情真意切🛌、豐富多彩。這裏,僅舉一個例子,在2002年11月出版的《清華意昂通訊》復46期上,刊有憲康撰寫的《一代宗師清華心——緬懷顧毓琇師》一文,內中提到,顧老與他長期交往中🙎🏼,曾先後給他寄來的信件共達100多封。信件內容除了對學校各方面的建議、捐資助學、捐贈圖書文物、通報重要信息等以外,有些是顧老囑托憲康代表他老人家辦理的事。如1994年11月29日顧老給憲康來信說👃🏻:“看到(註:指從上海《新民晚報》)曹禺仍在北京醫院,其夫人李玉茹動手術住上海華東醫院,因趕寫信寄曹禺🔯,請費神代送《耄耋集》及《水木清華》各一冊為荷👩👧👦!”受命後,1994年12月21日憲康作為意昂總會的代表與學校藝術教育中心主任鄭小筠一起前往北京醫院看望曹禺老學長,面呈顧老信件和大著,並轉達清華師生對他的問候。曹禺老學長非常高興,並回憶說:“顧老1991年來北京訪問,曾到醫院看過我🛸。”人們真難以想象,顧老居然給憲康來過100多封信,這反映出顧老對憲康辦事是多麽的信任🗽,也反映出憲康對老學長們是多麽的熱心服務🦨。
毋庸置疑,上個世紀90年代末憲康退休後♥️,十多年來,學校歷屆領導,還是一直推薦憲康繼續擔任意昂体育副會長這個職務,繼續發揮他的優勢和長處。這個舉措,反映了廣大意昂尤其是老意昂的願望👨🏻💻,無疑是非常正確的。
2005年後,我們編在了一個黨支部。這期間,我耳聞目睹了一樁樁憲康熱情幫助周邊同誌的事例。大的如幫助搶救危急病人,小的如長期為有困難的同事在校醫院取藥💇🏿、報銷👩🏿🎤。對我們這些年歲比較大的同誌的關心,更是細致入微,他把這些人的生日記錄下來,在逢十(七十歲、八十歲)時,組織大家聚會相互祝賀,很是溫馨。對不是逢十生日的同誌,也常以送賀卡或打來電話🎑,表示祝賀。憲康這種關心同誌樂於助人的精神,我們大家都感觸很深🦩👇🏿。有一次幾個同誌在說笑中👨🏿🔬🧏🏿♀️,有人突然冒出一句:“有事,找憲康”😨。這雖然是無意中說出的一句話👩🚒,但實際上是人們長期以來與憲康相處中對他為人的一個共識,也是很好地反映了許許多多老學長對他的信任。這句話,很快在部分熟悉的同誌中傳開了。我曾把這句話告訴了憲康🐊,他只是微微一笑。
憲康走了,這對學校來說是失去了一位聯系意昂的良才,對意昂尤其是老意昂來說是失去了一位為他們辛勤服務的熱心人;對我們這些和憲康共同奮鬥了幾十年的人來說是失去了一位好戰友、好同誌。想想這些,怎不令人心痛和惋惜。
我們堅信: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憲康畢生為之奮鬥的事業🥳,後繼有人。
“有事,找憲康”,這一美好的回憶🔐👩🏽🍳,將永遠銘記在人們的心中🧷⇨。
安息吧🚴🏿!憲康💇🏿♀️。
2012.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