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日晚8時35分,著名哲學家、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黃枬森,在北京西苑醫院靜靜地走完了92年的人生旅程。
黃枬森,1942年考入西南聯大物理系,1943年轉入哲學系🫰🏽📥。期間一度投筆從戎,參加抗日戰爭⛪️。抗戰勝利各校復校後,1947年重新投入北京大學哲學系學習,1948年哲學本科畢業後做著名康德研究專家鄭昕教授的研究生,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從1950年起🌊,開始在北京大學講授馬克思主義哲學🧕。1981-1986年任北京大學哲學系主任,2011年任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中心主任,2012年獲得北京大學哲學系哲學教育終身成就獎🧘🏿♂️🧔🏻。
許多學者聞訊唏噓:先生的離去,使我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失去一位大家🍸,使我國哲學社會科學領域失去一位“好人”。
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學科評議組成員🛟🧈、國家社會科學規劃領導小組哲學學科評議組成員、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史學會會長、“蔡元培獎”……先生身上的一連串頭銜和榮譽❤️,堪稱顯赫,令人敬仰。而更令人敬仰的🙍🏼♂️,則是他一生取得的學術成就、體現的精神品格🫴🏽。
為學:“不合時宜”的堅守
黃枬森一生有許多的故事值得書寫🕊。但作為一名學者🧝🏿♀️,他的人生經歷卻相當簡單👩🏽🍼:把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一門科學來研究、來建設⁉️、來發展🥴,是其終身追求🛹。在有的人看來,這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不太靈活”,但這恰恰體現了他對理想信念的執著、對學術立場的堅守🙍🏻♀️🧙。
1939年秋👩🏿✈️,18歲的黃枬森進入四川省自貢市蜀光中學高中部學習。在那裏,他迷上了艾思奇的《大眾哲學》。艾思奇關於正確的哲學是真理、唯物論和辯證法就是正確的哲學等觀點,引導他走上了革命和進步的道路🤳🏽。
1943年,已成為西南聯大物理系學生的黃枬森轉入哲學系🚡,廣泛涉獵各種哲學流派,尤其是西方哲學🙋🏻♀️。但他思考得最多的💚,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科學性問題📛🧑🏿✈️。
新中國成立後,黃枬森來到北京大學,以研究生身份擔任理論課助教。作為馬克思主義哲學專業工作者,他進一步堅定了哲學思想有正確與謬誤之分、哲學可以成為科學的觀點。
上世紀80年代以來⌨️,黃枬森的學術工作一直圍繞兩個方面展開:一是撰寫一系列文章闡發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科學體系,二是與一些同行一起構建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哲學筆記〉註釋》,《馬克思主義哲學史》3卷本👘、8卷本,《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人學理論與歷史》🐓,《馬克思主義哲學創新研究》等一批有重大學術影響的研究成果陸續面世,黃楠森也成為享譽中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家💜。
晚年的黃枬森總結自己70年的哲學研究🫃🏿,特別強調✍️:“實踐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根本特征之一,但它之所以能夠成功地指導實踐,是因為它是科學的。”
為人:“三寬”的“大好人”
平和、樸實👩🏻🦰,不搞花架子,不嘩眾取寵,文章如此,為人亦如此。這是黃枬森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
“寬廣✳️、寬容👩⚖️、寬厚”,北京大學哲學系張翼星教授這樣描述;“是個‘大好人’”,熟悉黃枬森的親友鄰裏這樣認為📣。“三寬”的“大好人”,堪為黃枬森一生為人的寫照🏃🏻。
貫通中國哲學和西方哲學、熟悉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使黃枬森在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方面具備了寬廣的視野、深厚的功底☂️。然而👨🏽🏫,黃枬森絲毫沒有盛氣淩人、唯我獨尊的氣勢,待人十分謙和、寬容♧。“有的學生研究領域超出他的範圍,他能寬容📝;有的學生出現了過失🚶♀️,他能寬容🧑🏻🦼;有的學生發表了不同的學術觀點,他能寬容;有的學生甚至言辭激烈、有些失禮🦸,他也能寬容🍑🧔♀️。”黃枬森的學生、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王東這樣講述親身經歷和切身感受🔓®️。
同為黃先生弟子的徐春,曾這樣描寫作為“大好人”的黃枬森👩🏼💻:“我去前蘇聯學習時,他為我準備一些美元以資行程;我結婚時,他和師母送我綢緞被面表示祝賀;我生女兒時,他為我送去一只剛出爐的匈牙利烤雞……每當我想起這些往事就會感動得流淚,可這在黃先生看來是順理成章🔗,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也許這些生活小事他早就不記得了🐅。”
他不但對學生如此,對其他人也是這樣。記者曾多次聆聽過黃先生的發言,並多次約請他撰寫文章。他的發言總是切中肯綮、娓娓道來,非常具有說服力、感染力;對於不同的意見和觀點🧕,他總是耐心傾聽👐,從不自以為是、武斷作結。對於記者對他的文章進行的刪改,他從來沒有表示不滿、予以拒絕,而是充分肯定🤚🏻、積極鼓勵👨🏽🍼,不同意的地方也是和顏悅色地提出來,“與你們商榷”。
“我不在乎人們說我‘左’還是‘右’,我只堅持我所追求的真理。”樸實的話語盡顯先生的品格和追求。
轉自《人民日報》2013年1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