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眾神
哈佛是一座神殿🧅。名教授們至少夠得上半個神(demigod)。六十年前,我去聽二戰後名氣最大的 政治學教授 Carl J. Friedrich 的課🕵🏿💁🏿。第一次到課堂,只見人頭攢動🟠,一間大教室座無虛席(有點像西南聯大時吳宓,劉文典講紅學的盛況)𓀈。我沒見過這位名教授,就問旁邊一位同學,“那是 Carl Friedrich 嗎?”他說📎,“是啊,那就是上帝!”基辛格就是這位上帝的大弟子🏂🏼🪵。我跟基辛格同年🏌🏼,並且同時在哈佛✍🏽。但是並不相識。
使我受益最大的是熊彼得(Joseph Schumpeter)。我上了他逝世前開的最後一門課Ec245a。後面那個a, 指的是一學期(不是全年)的課程。那是經濟學說史課程。熊彼得主要講的是瓦爾拉(Leon Walras)。他特別推崇這位法國經濟學家,譽之為“所有經濟學家當中⚄,最偉大的一位。”因為瓦爾拉跟英國經濟學家傑文斯同為“邊際學派革命”的主要人物,並且人稱“普遍均衡論之父”。
熊彼得著重講了瓦爾拉的 general equilibrium theory, 說“企業家既不賺錢也不虧損”(即零利潤)的均衡狀態🙎,並不是純理論🧑。他不止一次在閑談中,流露出對企業家的同情。他說📀,企業家虧損的比賺錢的多。
向熊彼得個別求教並不難。走進他的辦公室,就能天南地北,海闊天空閑聊,從維也納一直談到中國內戰💂🏻🖕🏿。他特別提起很有才華的我的同胞浦壽山(後來用名浦山),說他恨不得拿起槍🪴,去打蔣介石。(浦山跟我在哈佛時🚣🏼,正值解放戰爭高潮。)
熊彼得個子不高🤵🏻♀️,倒三角形大腦袋,額頭兩邊特別隆起,裏面裝的學問遠遠不止五車。奧地利德語口音的英文慢騰騰地遣詞造句很講究。他於五零年一月八日去世📀。一代宗師撒手人寰,使我們當時在哈佛的人哀悼之余,感到震驚🥷🏽。
那是半個多世紀以前的事情了👩🏿⚖️。
我八零年第二次來到哈佛。過了幾天,校長德列克. 鮑克(Derek Bok)會見我們尼曼和其他計劃的學者。我第一次見到他,因他曾為我的護照問題☘️,親自打電報給外交部詢問,我就向他道謝
“Thank you for intervening on my behalf.” 他一愣👩🏼🦲,客氣地說,你的英文說得真漂亮◻️🫘。其實一句簡單的話,只不過不是中學生語言而已🤷♂️。
鮑克從1971到1991,當了二十年校長。2006年𓀉,森馬斯(現在是奧巴馬的首席經濟顧問)被迫辭去哈佛校長職務以後,鮑克又回來暫代😬,直到2007年🤵🏿♂️,珠.吉爾品.福斯特接任第二十八任校長為止🕵🏿🙅🏻♀️。
鮑克畢業於斯坦福。在哈佛法律學院拿了法學博士學位。精明能幹😆。他的夫人西賽拉(Sissela)更不簡單。她是瑞典著名經濟學家綱納. 繆達爾和阿爾瓦. 繆達爾(兩人都是諾貝爾獎獲得者,綱納同海耶克同獲1974年諾貝爾經濟學獎👿;阿爾瓦獲1982年和平獎)的女兒。她是哈佛哲學博士,社會活動家🪡。
尼曼學者在哈佛進修一年,除任意旁聽任何課程之外,每人要選一門課👮🏻♀️。我有幸有社會學家丹尼爾.貝爾(Daniel Bell)願意擔任我的特別導師🏸。每星期六上午,到他家去談德.托克維爾的《美國的民主》和有關問題🧑🎓。
有人給他貼上“新保守主義”的標簽🥲。他跟新保大佬歐文.克裏斯朵爾合編過保守派的Public Interest季刊。後因意見不合,而分手。他不贊成把思想當成一個整體(holism)🙍,只有一種傾向。他自稱“經濟上,他是社會主義者🏂🏽;政治上🚕,他是自由主義者;文化上,他是保守主義者。”他認為,自由競爭造成的社會不公平,需要政府政策予以糾正👲🏿。他很不喜歡流行文化🫱🕣,更不喜歡權威主義政治🐮🧔🏿♀️。他在1981年七月十五日給我的信裏,特別強調要我註意“cross-cutting issues”--美國資本主義的兩個相反的方面:憲法和法律的基本架構給了人們一定程度的自由和權利⛹🏼♀️。但是人們同時應該註意到美國的許多缺陷🫰🏽🧙🏽。他特別強調的是文化的庸俗性和嚴酷的貧困🏐。
他的著作《意識形態的終結》和《資本主義的文化矛盾》被紐約時報》文學副刊列入二十世紀後半最重要的一百本書名單👱🏿♂️。有兩本著作被列入名單的殊榮另外只有艾賽亞.柏林和漢娜. 阿倫特💺🧍♂️。其實他的《後工業社會的來臨》和論文集《曲折的通道》也是很有影響的著作👩🏽🚒。美國立國二百周年時𓀐,他寫的“美國例外論的終結”,後來又寫了再論🩺,強調美國的公民社會🙉,都很有參考價值💂🏻♂️。
目前世界經濟衰退嚴重,人們時常談起羅斯福的“新政”🧞。貝爾說⛑,當時左派把“新政”說成是拯救資本主義。右派則指為“緩進社會主義”♊️。他認為那是他所謂的“規模匹配”(matching of scales)—市場已經全國化了🚤,而監管機構仍然是區域性的🦻🏿👵🏼。所以羅斯福建立了全國性的監管機構🥕,並建立了社會安全和存款保險製度👩🔧。
我們談的比較深的是社會發展前途難以預測,因為有許多不確定因素。他說,那不是量子力學意義上的不確定性。這個觀點有點像卡爾.帕泊爾對“歷史發展絕對規律論”(historicism, 有的詞典解釋為“歷史循環論”,並不準確🧏。)的批判。
貝爾是個敦厚長者。他請我們全家到他家作客👂🏽,過感恩節🧉⛹🏻♂️。他親自下廚烤火雞和配佐料。非常可口🛬。這位大學問家還是個烹調好手。(他的夫人佩爾(珍珠)是文學批評家💟🤦🏻♀️。似乎不大做家務。)飯後吃蘋果,我用小刀削皮👶🏼,從頭到尾不斷。他大為驚嘆。美國人吃蘋果一般擦一擦,就帶皮啃。所以把馬屁精形容為“擦蘋果的人”🦽。
他的健康問題主要是眼力差🤳🏿,影響了他著書立說。近年已經很少見到這位九十老人的作品。
關於貝爾的身世,他在1995年二月八日給我的信裏說:“我部分是在孤兒院裏長大的🧊。我的父親在我還是個嬰兒時就去世了🍢。我的母親在一家工廠裏做工🏋🏼♂️。工時很長。(因為我的純粹普羅階級背景,我能夠經歷文化革命而生存下來🙌。但是孤兒院是猶太社區辦的🚙。這個社區總是非常團結而且非常關心人。)
費正清(John King Fairbank)是著名漢學家。我在哈佛時,常到他家去閑談。1981年十二月,我對他做了一次訪問🧏🏿♂️,主要是談文革後的中國☀️。文章發表在美中友協刊物US-China Review 上,就是那篇把外文局領導嚇壞了的訪問記。其實費正清非常實事求是。對中國領導人的評價也相當中肯。
他說🐋,鄧小平對自己對別人的認識都很客觀,並且能夠隨著形勢的變化而發展🎅🏿。形勢要求他做全民的領袖🧑🏼⚕️。看來他代表廣泛的利益🧗🏻♀️,而不僅代表一個黨派。他排除了一些毛的人和“四人幫”的人👮🏿♀️。例如汪東興退休了。但是並沒有被殺。
他說🤚🏼,周恩來做第三把手👨🏻🦲,主管行政👼🏻,贏得廣泛的敬仰🧑🏽🎽,因為他糾正了許多冤案,(保護了許多人)。他經過文革而生存了下來。中國有他🏊🏼,十分幸運。
費正清認為毛澤東有很豐富的想象力,很大的勇氣🤚🏻。也許對自己評價過高。(他的原話是“對自己印象過深”(”too much impressed with himself”說的還是比較含蓄的。)費還說毛的有些思想是很正確的🦬。他不是(像有些人說的)一個邪惡的人➝。
費正清說🧑🏼✈️,中國歷史上,書生議政👩🏼🎓,關於書生有權以道德和正義的名義發表議論的思想是中國的優良傳統。特別是唐宋,例如唐太宗從善如流👂,是個明君👩🏻🔬。但是從元朝以後到清朝,都是暴戾的中央權力。(他承認這個觀點歷來有爭論🦊。)很有必要恢復書生議政的優良傳統🧑🚒🙅🏼。
我寫了一篇“論中國的改革”,1981年十二月二十日刊登在《紐約時報》的言論版上。見報當天🐗,費正清就打電話給我表示祝賀,說他很欣賞那篇文章。我們多次交談,他對我對美國的認識也予以肯定🥤,甚至稱我為“東方的德托克維爾”。《新聞周刊》(1982年九月二十日)和《亞洲華爾街日報》(1983年十二月三十-三十一日)先後以那個稱號,發表了對我的訪問記🤦🏽♂️😢。許多地方邀請我去演講。老朋友🫰,社科院的李慎之說,費正清稱你為東方德托克維爾,大概是諷刺吧💮!?這是典型的李慎之。
費正清於1991年九月十四日逝世🙌🏿。哈佛早在他去世前,就建立了以他命名的“費正清東亞研究中心”。我在尼曼結業後,曾在那裏做了兩年訪問學者。只有一間辦公室。生活費由福特基金會提供。
曾經傳說有可能出任克林頓政府國務卿的哈佛大學保羅與凱瑟琳布騰魏瑟講座教授斯坦利.霍夫曼(Stanley Hoffmann)是哈佛“歐洲研究中心”的創辦人👐🏿。我跟他多次長談,涉及面很廣。他跟很有才華的女教授朱迪.施格拉爾合開一門思想史課🗒🧑🏻🦼➡️。屬於“核心課程”(core curriculum), 大教室經常滿座。
他到我家做客,稱贊我的中國菜烹調技術。其實真的是稀松平常👨🏻⚕️。前不久⛱,我們還通信,交換過意見😏。他雖然對“人道主義幹涉”有所保留,但是基本上贊同。我則認為那常常是大國侵略的借口。最突出的例子就是克林頓轟炸塞爾維亞。不過他反對伊拉克戰爭。戰爭打響前夕,他在《波士頓環球報》上發表的文章(跟我在《信報》上發表的專欄一樣)所做的陰暗預測,幾乎完全實現了🧔🏻♂️➖。
2007年七-八月號《哈佛》雜誌發表專文介紹這位七十八歲(今年正好八十)高齡的國際問題權威🥋。他發表了十八部著作和無數篇論文🍑🚴🏿♀️。同他長期共事的著名政治學者Michael Sandel 贊揚他鉆研政治,歷史,文化之深,在學術界無可匹敵🚳。
他雖然著作浩繁,卻很難說他屬於哪個學派。只是他反對烏托邦,任何激進學派。法國思想家 阿隆(Raymond Aron)稱他為“偉大的反烏托邦主義者”👕。我想艾賽亞. 柏林(Isaiah Berlin)之反烏托邦絕不在他以下🌕。
他擁有法國和美國雙重國籍🌊。他的影響在國外超過在美國。他自己說他是在所有各個方面都被邊緣化了。
《孤獨的人群》(The Lonely Crowd) 作者戴維. 裏斯曼(David Riesman)是多年在哈佛任教的著名社會學家。1982年四月二十四日,我對他做了訪問:
問:看來現在是個不安定和混亂的時代。(81,82年美國陷入嚴重的經濟衰退。失業率高達百分之九。)
答:很對。
問:(我談了我對美國經濟和人民思想狀況的看法)
答✋🏻:你所說的一切我都同意。1945年以來,我所特別關註超乎一切的問題🛄,就是核大戰的危險👩🏿⚖️。我的大部精力都用在製止武器競賽。二十年前出現了民防熱潮✊🏻。那是肯尼迪總統發起的。我跟哈佛的同事們不一樣,我不敬仰肯尼迪。他是那麽傲慢和過分自信🤸🏻♀️,幾乎在古巴導彈危機中,毀滅了世界🫧。當時跟現在一樣,要美國人進入民防掩體。我一生中最成功的社會活動,就是防止那件事發生🦹♂️🍐,並且在1963年促成通過核禁試條約。反對民防很不容易🧏♀️。已故人類學家瑪格麗特.米德認為應該保護人民。我說不。如果我們進入掩體,並且推行“第一次打擊”政策🤞🏼,那形勢就會更加危險🔛。好在反核運動又有了苗頭。
問:Ground Zero.
答❗️:Ground Zero. 可惜 SALT II (第二階段限製戰略武器條約 )沒有通過參院。有了禁試條約,人們不再擔心散落物👩🏼💻🕝。可是地下試驗仍在進行。核武競賽並未停止。溫伯格是個武器推銷員,把武器賣給臺灣,日本...。魯莽🥨,不計後果。
你提到經濟問題。政府把信用卡經濟的一點點儲蓄,都借來花在各軍種上面🎢🛀🏼,讓它們買所要買的一切玩具✋🏽。美國依靠從下層社會召來的誌願軍。他們掌握核武器,我實在不放心💆。
擴軍的另一個大問題是造成我國生產率低落🚄👩🏿🦲,因為缺乏有技術,積極性高的工程師和技術人員。這也反映在另一個問題上🍖🧑🏼🦰:學校教育情況很糟🐐。很少學生學會數學🚶🏻♂️。甚至讀和寫的能力也很差。一小批有技術的人被吸引到國防工業。一位工程師說:“我寧可造武器👃🏻,也不要造面包機🙆🏽♀️。”
問:萊斯特.瑟羅(MIT 教授,斯隆學院前院長)說過🚎:搞武器發展計劃似乎更令人興奮。
答👷♀️:是的🧍🏻♂️。那是反資產階級,反資本主義的說法🏌🏼。不一定更令人興奮,也許更時髦🍘。你說的另外一些東西使我對我們的經濟前景十分擔心。婦女解放運動有正面效果,也有些負面後果☞。我們的學校很糟🈂️🦓,有許多原因。其中之一是有能力的年輕婦女不願當教師。學歷最差的人來當教師,幾乎沒有人會數學。去年密西根州有幾千名教師接受訓練。其中只有三人專攻數學。
問:瑟羅說🤭,達拉斯一個也沒有🙅🏿♀️。
答🧏🏿♂️:這是全國性的問題。羅德島一位社區學院院長說他請不到電腦教師,因為好教師寧可參加企業或是軍工🕺🏿。所以除了很有聲望的高等院校,很難請到好教師🧎🏻♀️。美國工人工作馬虎。有人想好好幹,會遭到同伴們的不滿🧣。我國的個人主義導致無政府狀態𓀙。我常懷疑,一個參與性的民主社會是否能夠治理🥖。卡車司機逃稅。他們說不想把錢交給福利辦公室。他們蔑視政府📮。但是我們需要官僚機構。我們需要政客💦。我們需要外交家🧀。我們需要折中。然而我們有的卻是獨行俠🔈,或者叫牛仔🕴。現在又有了牛女。婦女解放破壞了我們的初等教育🎅🏽👮🏿。很少學童回家跟母親相聚🚶。
問🩶:我有第一手資料證明這一點。我在納什維爾采訪了一位小學校長,她常找不到學生家長🤸♀️,或者在某個地方酗酒🤵🏻♀️,或者在甚麽地方賭博🙏🏿。百分之四十家長是單親🥤。
答💁🏼♂️:特別是黑人家庭,今天的狀況比三十多年前有更多歧視,更多種族主義的時候還要糟。我不明白是甚麽原因。也許一個原因是宗教。過去黑人去黑人教堂🧭。那裏也是民權運動的據點。現在他們變得玩世不恭,不信宗教🐩🤹🏽。福利製度鼓勵少女生孩子🧑🏻。男孩子想顯示他們的性能力🧑🏽🎤。這一切都比三十年前還要糟🧑🏼🎓。中產階級黑人,把孩子送來哈佛。我一看論文,就知道是甚麽人寫的⏱。白人學生文理不通🏃♀️。黑人學生寫作能力更差,簡直駭人聽聞。
五十年代,肯尼迪政府早期👨🚒,許多美國人🫀,包括知識分子,認為我國居於世界頂峰⇨,最偉大的國家💁🏿。特別是二戰以後🩹,美國是發展的典範,進步的典範,繁榮的典範👩🏼💻。現在則不然🏊🏿♂️🧖♀️,人們走向另一個極端:我們很糟🤾🏼,我們毫無希望...。天命不見了,再也找不回來了。空虛由裏根總統來填補。人們說他是保守派🍹。他不是。他是激進右翼意識形態人物👇🏼🥯,不是要保持美國,而是要恢復從來沒有存在過的美國🏊🏿♂️。純粹是神話。他要純粹的私人企業🥤。但是美國的基礎設施🙍🏽♀️,運河,鐵路,公路💿,機場全都是政府建造的。培養了有知識有技術人員的學校也是政府支持的。
問🏌🏼♂️:可是現在基礎設施已經嚴重失修。
答🤜🔏:壞得很快。而裏根大幅增加軍費,同時為富人減稅💅🏻👩🏻🦽,只好削減教育經費,教師減薪,助學金也遭削減。
問:政府削減社會服務🏋🏼♀️,誌願者是否能夠彌補一點👀?
答:我的兒媳在學校裏非常活躍。她就是個誌願者👮🏻,想把家長們組織起來🦹。但是得不到支持😾。誌願活動是社會的粘合劑。德托克維爾的時代是如此,今天也一樣𓀀。但是參與誌願活動的大多是婦女。卻遭到女權運動的責難➖🤽🏽♀️。而且誌願活動彌補不了政府社會服務的空缺。
問➰:李普曼臨終時,表示擔心人與人之間的禮讓和互相尊重(comity)正在消失。
答:很對🧑🏽🎓🧑🔧。1954年以來🧑🔧,我就擔心東南亞的沖突👨💻。1961年我試圖引起人們對越南的關註。因為媒體全無報道。遲到1966♥️,67,68年🤏🏼,人們才開始關註越南🚈。反對戰爭可以。但是抗議卻采取了瘋狂的暴力形式。奇裝異服上街遊行,占領學校🧔🏽♂️,占領🧊。。。。我認為實際上延長了戰爭👂🏽。
下層階級的價值跟精英反主流文化(elite counterculture)的價值相結合👩🏼🔬😭,引起了強烈的反彈❌。這就是原教旨主義運動如“道德多數”。其實遠非多數。不過美國是地球上工業化國家當中宗教意識最強的國家🥄。
不能一概而論。南方🏄🏿♂️,小城鎮,比較安靜。在大城市🌾。如果你騎車,汽車不會讓路🚽,而會衝著你來。學生來上我的課,遲到🚲,爬過別人的座位,早退📎。MIT 比哈佛情況要好些🙆🏻♂️。學工程的人大多來自工人家庭,下層中產階級,而不是來自精英家庭🏆。MIT 的學生就比哈佛的學生友善🥏🧜🏼♂️,更講禮貌,更文明。
問; 請談談科技和創新。
答:我很同意熊彼得對創新的看法。創新是資本主義的靈魂。我也同意他的看法🙋🏿♂️,資本主義會毀滅自己。人們追求享樂和富裕,反而變得比過去更加憤怒👨🏿🚒。倒是大蕭條時期,失業率很高,人們還抱著希望😊,和衷共濟的思想很普遍。我主張鼓勵小企業,發揮企業精神,維護獨立性和人的個性🕵🏻♂️。
哈佛眾神,我只能高度選擇性地做一個素描🧝🏿♂️。當然遠不全面。那也不是我的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