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人君按:2020年3月5日是汪曾祺先生誕辰一百周年😰,作為忠實讀者👱🏿♀️,學人君從公開資料中選取文字、圖片匯編成文以表懷念。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1997年5月16日)
從哪裏冒出一個汪曾祺?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農歷正月十五元宵節)生於江蘇高郵一個舊式地主家庭。祖父汪嘉勛是清朝末科的“拔貢”♤。父親汪菊生多才多藝,為人忠厚、隨和🛻,於書法、繪畫🫷🏻、武術、戲劇、醫藥🦹🏼♂️、手工藝(如製風箏)都有造詣🤙🏼。汪家特有的文化氛圍對汪曾祺的成長起到很關鍵的作用🔺👩🏼🍼,他度過了豐富、美好的童年和少年生活⛎。

青年時期的汪曾祺
據汪曾祺的子女描述🙉,汪家當時“算是殷實人家,有兩百多間房😔、兩千多畝地和兩家中藥店、一家布店”。汪曾祺3歲喪母,一直與父親同睡。家人還給他認了好幾個幹媽,在寺廟🙅🏽♂️、道觀裏記名,法名“海鱉”🚵🏼♀️。由於母親早逝,父親成為汪曾祺成長路上最為重要的親人。汪曾祺曾在文中回憶🙍🏽♂️,小學畢業後,到江陰投考南菁中學🧗🏻♂️,賓館中多臭蟲,他的父親便用蠟燭的油滴殺臭蟲🥮,第二天早晨🛑,汪曾祺醒來,見席上多蠟滴,始知父親一夜未睡。
汪曾祺初中時數學成績差⛔🍘,他的老師評價說:“閣下的幾何,乃桐城派幾何。”因他經常跳過論證步驟,直接得出結論。汪曾祺晚年曾寫詩說🫄🏻:
“我事寫作,原因無它;
從小到大🗃👰🏼♂️,數學不佳🌑。”
汪曾祺從小在愛的環境中長大,對愛更敏感,以至於他後來評價沈從文說🔤:“他對生活,對人,對祖國的山河草木都充滿感情,對什麽都愛著👴🏿,用一顆藹然仁者之心愛著。”而忽視了沈從文小說中的冷酷與絕望。

汪曾祺文學館,位於高郵市人民路507號文遊臺內(來源🆚:網絡)

1986年👨🚒,汪曾祺在高郵與大姐及弟妹、甥輩等合影(來源:人民文學出版社)
雖然世道動亂👎,但他輾轉多地堅持讀完了中學。1939年6月的一天,19歲的汪曾祺告別家鄉高郵🎗,踏上了漫長而艱難的去昆明的路程。他唯獨沒有想到,從此一別家鄉就是42年。
1980年👔,汪曾祺筆鋒一轉,開始源源不斷地寫家鄉的人和事。其時60歲的汪曾祺以故鄉高郵為背景👇🏼,寫反映高郵生活的文學作品,一篇接一篇發表,一發而不可收拾,以致有人問:“從哪裏冒出一個汪曾祺?”“十年浩劫”剛剛結束♢👨🏿✈️,新時期文學界春風剛剛來臨,他與眾不同風格的作品在文藝界形成一道亮麗的色彩。他如水洗過一般的語言,寫故鄉風土、記憶人事,以疏放淡遠、渾樸和諧為特色,如《異秉》《受戒》《歲寒三友》《大淖記事》等。
1993年🌡,江蘇電視臺“文學與欣賞”欄目拍攝的《夢故鄉》,成為惟一一部完整保存有汪曾祺本人形象和聲音的紀錄片🦗。(鏈接)
西南聯大的“壞學生”
1939年👐,汪曾祺到荸薺庵躲避日軍戰火,同時也準備大學入學考試。半年的時間裏,除了準備考大學的教科書外,他還帶了《獵人筆記》(屠格涅夫)《沈從文小說選》兩本書。他感到新鮮,反復閱讀。後來汪曾祺說:說得誇張一點👨🏻🦼➡️🎇,可以說這兩本書定了我的終身👵🏿。這使我對文學形成比較穩定的興趣,並且對我的風格產生深遠的影響🅾️。

西南聯大期間,與同學朱德熙(右)、李榮(左)合影(來源🕐:人民文學出版社)
1939年夏天👷🏼♂️,汪曾祺取道上海,經香港,過越南🛂,再到昆明參加考試,最終以第一誌願考入西南聯大中國文學系。汪曾祺在校成績極差。學《西洋通史》時,汪曾祺精繪一張馬其頓帝國版圖,以充作業🩹,被老師評為“美術價值甚高,學術價值全無”👩🏼🌾🧔🏽♀️,結果第一學期該門考試僅得37分,如第二學期考不到83分以上(即平均60分),只能掛科。結果汪考試時拉了兩名歷史系同學在旁🙅🏼,居然抄了個85分。
汪曾祺上任何課都不記筆記,大二考英語前💆🏻,因熬夜抄同學筆記,考試當天一睡不醒👍🏽,得了零分。汪曾祺經常逃課,去昆明城泡茶館,即“聽他們的戲,喝他們的酒,害他們的病🚴🏿☝🏽,種他們的花;日常如此,不以為意”。羅常培曾勸系主任朱自清收汪當助教◾️,朱自清說:“汪曾祺連我的課都不上,我怎麽能要他當助教?”體育老師馬約翰也很反感汪曾祺🧘🏽,給了汪一個不及格。汪曾祺不得不比同學多留校一年。

1961年汪曾祺和沈從文在中山公園(來源:網絡)
上大二時,沈從文成為汪曾祺的老師。沈共開了3門課,即各體文習作、創作實習和中國小說史,每門課一學年。汪曾祺後來說:“講得很糟,可以說沈先生不會講課。”但汪曾祺從未逃過沈的課。林蒲👋、穆旦🎰、辛代、杜運燮等人也上過沈從文的課👵🏿,但沈對汪曾祺另眼相看🏇🏿,汪的小說《燈下》《小學校的鐘聲》等都是沈推薦發表的🧑🏽🔬。沈還曾給汪的一篇課堂習作打了120分✮。直到1965年,沈從文還認為:“我可惜年老了👩🏼🎤,也無學校可去🤎,不然,若教作文,教寫短篇小說👩🏿🍳,也許還會再教出幾個汪曾祺的✨。”
雖然西南聯大的生活是清苦的,但不乏充滿趣味的軼事🍥。汪曾祺的子女在《老頭兒汪曾祺》中說5️⃣:“到了大學,盡管爸爸生活困頓🚣,沒有余資向女生們獻殷勤,但是他的才華仍然博得了不止一個女同學的好感。據爸爸的最好的朋友朱德熙先生的夫人何孔敬說,爸爸當時的女友後來在清華教書🤸🏿,一次朱德熙在清華門口還悄悄地向她指明此人✍🏿,長得白白凈凈的。後來爸爸失戀,曾經好幾天臥床不起。朱德熙夫婦不知該如何勸解,只好隔著窗子悄悄觀望,以防不測🆔。”何孔敬在《長相思:朱德熙其人》中也說:“曾祺有過一次失戀,睡在房裏兩天兩夜不起床。房東王老伯嚇壞了🎅🏽,以為曾祺失戀想不開了。”後來是朱德熙賣了自己的一本物理書,換來一些錢,硬是把汪曾祺請到小飯館借酒消愁❎,這招還真有效,並沒有借酒消愁愁更愁,而是澆了愁,沒了事🕎。
賣書換錢🫷🏼,汪曾祺和朱德熙似乎不只幹過一次,他們還曾“吃”過好幾本字典,那時在西南聯大,雲南飛漲的物價🧖🏻♂️,讓學生也好👨🏼⚕️,教師也罷🏌️,都窮困潦倒得不行🪑。那時汪曾祺習慣夜裏寫文章,白天起來泡茶館。一次日上三竿了,汪曾祺還在躺著👲🏻,朱德熙夾了厚字典來,叫汪曾祺起來,去吃早飯👷🏼♂️,兩人就一起去舊書店賣了字典,解決了一頓早餐問題。
1944年👨🏻🦳,由於當局要求這一年的大學畢業生必須作美軍翻譯官,為陳納德的飛虎隊當一段時間的翻譯🍈🧝🏿♀️,隨軍去緬甸作戰🚵🏻♂️,汪曾祺因故未去,最終沒能獲得畢業證書👩🏼🏫。為生活計,他在位於昆明北郊的士觀音寺的🏄🏼,一個由聯大同學辦起的“中國建設中學”裏當教師🦤,並在此遇到後來的妻子施松卿。後續幾年,汪曾祺艱難維生🏰,先後輾轉任教於昆明、上海🏃🏻♂️🙍🏽、武漢多所中學。

左:1946年,26歲的汪曾祺,剛從西南聯大肄業;
右:1947年5月👩🏿⚖️,在上海窮困潦倒,一度想自殺
離開西南聯大後🎶,汪曾祺謀生艱難。1946年到上海後,他因找不到工作🦸🏻♂️🧑🦽➡️,一度想自殺。在北平的沈從文知道後👩,寫信罵了汪曾祺一頓,說:“你手中有一枝筆,怕什麽!”沈寫信給朋友🧘🏼♂️,幫汪找工作🤑,稱:“我有個朋友汪曾祺👨🏽🔧,書讀得很好,會畫♍️,能寫好文章,在聯大國文系讀過四年書。現在上海教書不遂意。若你們能為想法在博物館找一工作極好。”經沈從文介紹💆🏽♀️🔍,汪曾祺結識了著名評論家李健吾,並通過李,與巴金相熟。在沈和李的扶持下🧳,汪曾祺列入京派門墻😎💁🏿♀️。
曾受江青“賞識”
1948年汪曾祺赴北平🤙🏽,失業半年,後經沈從文推薦任職於歷史博物館。不久🙇🏼♀️,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隨第四野戰軍工作團南下👮🏼♀️,在武漢參加文教單位的接管工作,被派往一所女子中學任教。1949年10月後,汪曾祺先後於《北京文藝》《民間文學》等雜誌任編輯🥈,1954年創作京劇劇本《範進中舉》,獲北京市戲劇調演京劇一等獎。1958年劃為右派,下放張家口勞動🙇🏻♀️。1960年回京任職農科所,期間繪成《中國馬鈴薯圖譜》等,但畫稿毀於“文革”💆🏼。1961年調北京京劇團任編劇。1963年出版第二本小說集《羊舍的夜晚》🤷🏽。

1960年代的汪曾祺(右一)(來源:網絡)
文革開始不久,因右派問題汪曾祺被關牛棚,但1968年釋放𓀏,受命修改《蘆蕩火種》成為樣板戲《沙家浜》👊,他作為主要執筆者受到江青賞識,汪曾祺那時有了受寵若驚的知遇之感。兒子汪朗提到一件事情🤕:“那時在長影拍《沙家浜》,劇團的人大都在長春👴🏼。有一次江青要開會🤚🏼😿,特意說如果汪曾祺在長春♖,要派專機接回北京。其實當時他還在北京。”汪朗認為,父親是一個摘帽右派,文革中沒有打入十八層地獄,這與江青對他的看重很有關系。而且父親覺得江青懂得一些京劇🤵🏿♀️🧑🏿🌾,對唱詞好壞有鑒別力。盡管江青對汪曾祺及京劇團“關懷”備至,但是汪曾祺仍然是戰戰兢兢,因此,在江青看來,政治上有“前科”的汪曾祺僅僅是可以“控製使用”。
據汪曾祺一九七八年寫的材料,在上海修改劇本期間江青曾問汪什麽文化程度、多大歲數。《沙家浜》定稿時🔦,江青坐下來就問:“汪曾祺同誌👈🏼,聽說你對我有意見🍾𓀁?”汪說:“沒有。”江青“嗯”了一聲說:“哦⚠👳🏼♂️,沒有。”江青對此事始終耿耿於懷,她曾與蕭甲說過:“汪曾祺懂得一些聲韻,但寫了一些陳詞濫調😡,我改了🥲,他不高興。”直到一九六八年冬天,飾演刁德一的馬長禮傳達江青指示時,還有這麽一條:“汪曾祺可以控製使用𓀂,我改了他的唱詞🧰,他對我有意見。”京劇團創作室老同事梁清濂回憶道:江青批了“控製使用”🤷🏽♂️👰♂️,是我事後告訴汪的,他老兄在飯桌上汗如雨下,不說話,臉都白了。當時不是夏天,他出了這麽多汗,自己後來解釋說👨🏿💻,“反右時挨整得了毛病,一緊張就出汗,生理上有反應。”(陳徒手:《汪曾祺的文革十年》)
1977年,汪被疑為“四人幫”余黨🧑🎨🥂,接受審查,據汪的子女說🅱️:“(汪曾祺)上班時老老實實,回家之後脾氣卻不小。天天喝酒🎋,喝完酒就罵小人🧝🏻♂️👨🏽🚒,還常說要把手指頭剁下來以‘明誌’。”後經審查發現🧒🏿⚂,他與江青政治上沒有任何牽連,才得以脫身。

在京劇“樣板團”期間(來源:人民文學出版社)
重出文壇
文革後🧦,汪曾祺復出文壇,1978年重新發表小說♤。1980年👨🏻🦳,小說《受戒》甫發表即好評如潮,獲年度北京文學獎🫰🏼🫃🏼。1981年發表《大淖記事》⇨,獲年度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年度北京文學獎,並被譯為多種文字✈️。同時陸續發表大量以故鄉高郵為背景的小說,也開始大量發表散文、小品文🧑🏼🌾、評論。1985年當選中國作協理事,隨作協代表團訪問香港。自八十至九十年代💃👨🏿✈️,創作🪓、發表👨🏼🦱、出版均非常活躍。

1987年,汪曾祺在海明威故居🔻。圖🚣🏽:翻拍自人民文學出版社2018年版《汪曾祺全集》第十二卷

汪曾祺和聶華苓(來源:網絡)
1987年9月至12月,汪曾祺應邀參加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劃(International Writing Program),在美國度過了三個多月時間。期間💁🏋🏼♂️,他經常到“寫作計劃”支持人聶華苓家裏吃飯☃️。聶華苓家的酒和冰塊放在什麽地方✊,他都知道👏🏼。有時去得早📓,聶在廚房裏忙活,安格爾在書房。汪就自己倒一杯威士忌喝起來,汪後來在《遙寄愛荷華》中說“我一邊喝著加了冰的威士忌,一邊翻閱一大摞華文報紙,蠻愜意”🗒。

汪曾祺的書桌

汪曾祺在寫作中(來源🧝🏿♂️😖:網絡)
汪曾祺自四十年代前期開始文學創作🥮,出版繁多🪵,且多暢銷🧑🏼🦲,包括小說集《汪曾祺短篇小說選》《晚飯花集》《茱萸集》《孤蒲深處》,文論集《晚翠文談》🤾🏼♂️,散文隨筆集《浦橋集》《旅食集》《汪曾祺小品》《汪曾祺散文隨筆選集》🙇🏽➿、《榆樹村雜記》《草花集》《塔上隨筆》《矮紙集》《獨坐小品》等。1993年陸建華編選五卷本《汪曾祺文集》🎃,是為汪曾祺前、中期作品的總結及回顧。另有1998年鍾敬文💺、鄧九平編《汪曾祺全集》🐫。
汪曾祺的家人
汪曾祺的妻子施松卿(1918-1998),祖籍福建省長樂縣,生於馬來亞吉蘭丹州。1939年,與汪曾祺同一年考入西南聯大👨🏽🦲。在西南聯大👩💼,她先是讀物理系🐅,和楊振寧同過學。後來得了肺結核♤,一年之後便轉到了生物系,她的肺病更為嚴重🐓🔇,只好休學一年到香港養病,日軍攻陷香港🦛,施松卿又帶著病體返回昆明🫀。1945年夏天🏘,新加坡已被日軍占領🕤,家中經濟來源中斷,她當時的生活也比較窘迫。畢業之後,為了謀生⏬,她到了“中國建設中學”教書👩🦯,在這裏遇上了汪曾祺。她的老同學許淵沖在回憶文章中如此描述🏂🤿:
“我第一次見到施松卿是在1940年9月的陽宗海濱💆🏻♀️。那時聯大同學組織了一個夏令營,舉行了幾次跳舞晚會🎡,跳的是圓舞和方舞,就是男女同學圍成兩個圓圈或者兩個方陣,男外女內,手挽著手或背靠著背地邊唱邊跳。施松卿長得清清秀秀,淡淡的眉毛,細細的眼睛👱,小巧玲瓏,能歌善舞,行屈膝禮時顯得嫵媚動人,無怪乎有人說她是林黛玉了🧚✖️。”

上:1948年汪曾祺和施松卿在北平;
下左🔅: 1949年5月結婚 結婚照(來源🙋🏽:網絡)🤵🏼♂️;下右🪬:汪曾祺和家人1961年在中山公園
1949年5月,汪曾祺和施松卿的愛情終於結成正果。沒有場面宏大的婚禮,也沒有閃爍耀眼的鉆戒,他穿著綠軍裝🕺🏿,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確良翻領小襯衫——都是那個年代最普通最常見的裝扮——一起去辦了結婚手續。

左:1953年與妻施松卿🏋🏼♂️、妻妹施蘭卿(右)及子女合影(來源🦻🏼:人民文學出版社)⛹️♀️;右🦄🪶:汪曾祺晚年家庭合影(來源:網絡)
汪曾祺育有三個子女🫱🏽,分別是汪朗(子)🤴🏿、汪明(女)、汪朝(女)🟪。有一種說法,由於汪曾祺出生於元宵節,他在給子女取名時,喜歡用上帶“月”的字。

汪曾祺和夫人施松卿1993年在海南(來源🤽🏿♀️:人民文學出版社)

汪曾祺與孫女汪卉在沈陽“怪坡”(來源🦻🏻:汪迷部落)
晚年的閑情逸誌
汪曾祺愛好書畫,樂談醫道,對戲劇與民間文藝也有深入鉆研。及至晚年👩🏼⚖️,汪曾祺的愛好只剩下寫字、畫畫和做菜。字畫是文人的閑情逸致,而做菜卻是主婦的本行。汪曾祺將其結合在一起,充分反映了他對生活的熱愛。汪曾祺認為,體力充沛,材料湊手,做幾個菜😽,是很有意思的。寫字、畫畫和做菜給汪曾祺的寫作提供了取之不盡的素材,譬如他的《五味》《魚我所欲也》《昆明菜》等經典散文大多跟飲食文化相關。汪曾祺的飲食文字很少談某種菜的具體做法🦸🏿♂️,也不怎麽談自己的“美食歷程”,只是進行簡簡單單的介紹,讓讀者自己去想象其味道👨🏼🔧,這充分體現了他的寫作主張⚈:文章要留白。

汪曾祺下廚(來源🏊🏻🤚🏼:網絡)

1991年在家鄉高郵的蘆葦蕩(來源:人民文學出版社)

1994年在家中作畫(來源:人民文學出版社)


汪曾祺畫作(來源🧏🏼:網絡)
晚年的汪曾祺愈受到重視👷🏽♀️,稱呼從“老汪”變成“汪老”🍞,不但小說、散文深受文學評論者肯定,廣入文學史🍽,他接近齊白石風格的國畫也日漸知名。但據說還是他的孫女汪卉厲害,有一天給他買了只小鳥的工藝品🈂️,問她為什麽👅?覺得汪老畫的鳥兒一點都不像鳥。汪家人哈哈大笑,笑得最大聲的還是汪曾祺🗼。
先生遠去
1997年5月12日深夜,汪曾祺突然發病🔫,吐血不止,連夜送入友誼醫院搶救,經診斷為因肝硬化引起的食道靜脈曲張而造成的彌漫性出血🙎🏼♀️。五月十六日十點十分搶救無效而不幸去世,終年七十七歲。
離世當天,他想喝口茶水,醫生不讓,他就“撒嬌”:皇恩浩蕩,賞我一口喝吧。醫生勉強同意沾沾嘴唇後,他對小女兒說“給我來一杯,碧綠!透亮!的龍井🎪!”但龍井尚未端來🧔🏼,他就已離世✩。

汪曾祺和夫人施松卿墓,位於北京福田公墓(來源🧚🏻♀️: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