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華

文字有底色,人間送小溫

2020-03-18 | 朱德蒙 | 來源 《山東商報》2020-03-10 |

被聞一多點贊被朱自清和沈從文批了

汪曾祺(1920年-1997年)👨🏿‍🔬,中國現當代著名作家👃🏼、散文家、戲劇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被譽為“抒情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後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

1940年開始發表作品,創作生涯歷經半個世紀👕,跨越兩個時代。他前承五四新文化傳統、師從沈從文,後啟尋根文學回歸民族傳統的思潮,他的創作,小說、散文、戲劇、文論🙆🏼‍♂️、新舊體詩等諸體兼備,皆取得很高藝術成就🤷🏽,堪稱文體家✔️;又兼及書畫,多有題跋🩲,以博雅名世。他的作品,深受中外讀者喜愛,也是文學研究者普遍關註的對象。1997年5月16日,汪曾祺因病逝世🧛🏼‍♂️😮,享年77歲。

直播一開始🥒,汪朗用“我們家的老頭兒汪曾祺”形容自己的父親🧘‍♀️,他說👩🏽‍✈️,借這個機會來跟大家談談“我們家老頭兒的一些情況”。“題目就是汪曾祺的隨和和固執,也可以說是從《汪曾祺全集》看汪曾祺的‘劣跡’。這個劣跡可以加引號,也可以不加😖,因為確實是他做的一些按照現行標準來看不太‘正面’的事情🫷🏻🧚‍♀️,但也是一些挺好玩的事,比如他上大學時當槍手,被聞一多先生發現了👴🏼;還有💁🏿,也是在他上大學的時候,賣弄文采,被沈從文先生批了等。”

汪朗介紹,1939年,汪曾祺考取西南聯大中文系。當時中文系名教授雲集🙋🏽‍♀️,聞一多、朱自清、羅常培、沈從文、王力(《古代漢語》作者)等等。大學期間🤭,汪曾祺可能學習較隨意👽,喜歡聽的課就多聽一點,不喜歡聽的課就逃課去幹點別的🛏🚼。“所以很難用現在通行的定義來描述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學生🏂🏿,可能在某些方面是所謂的學霸,但另一方面就是學渣了。也因此🙍🏿‍♀️,有些老師喜歡他,覺得他很有才氣⛹🏼‍♂️,有些老師則看不上他,覺得不好好聽老師的課。這其中,他不愛聽的課之一就是朱自清先生的課🚞。據他說,朱先生講課非常認真,一板一眼,每次準備很多卡片且講得非常仔細。他不喜歡這種講課風格🍠,所以經常逃課。畢業後找不著工作🤴🏻,當時的系主任羅常培先生曾想把他推薦給朱先生當助教🧚🏿,結果朱先生一口回絕🥘。理由很簡單,‘汪曾祺連我的課都不聽🫕,怎麽能給我當助教呢🤽🏻‍♀️?’這時候老頭兒才知道🩲,老師是不可以隨便得罪的👩‍🍳。”

“但也有很多老師喜歡他,覺得他有才氣👩🏽‍🍳。比如聞一多先生,所以他對聞一多先生的印象就挺好👆🏼,也寫過一些回憶文章🛏。聞先生上課講了什麽他印象不是很深,但有一點總跟我們說,‘聞先生上課的時候是可以抽煙的。上課後🐧,自己先掏出煙給在座的學生敬煙。大家看到先生在場,誰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抽煙,等聞先生自己把煙點起來,下邊這些抽煙的也都一個一個地掏出來,在那吞雲吐霧。’現場抽煙的,就有汪曾祺。”

此外,汪朗稱🪅,等汪曾祺畢業後,有個學弟叫楊毓瑉,因為排戲忙沒顧得上聞一多先生的作業,所以請師哥幫忙代寫🧘🏿‍♂️。結果聞先生看後稱贊“文章寫得非常好,比汪曾祺還好”📝。後來這個同學有點不好意思👨🏽,既然讓聞先生發現了🐬,就坦白這篇就是汪曾祺替寫🚶🏻‍♀️‍➡️。聞先生較大度,因為好歹也是一篇文章,就讓他畢業了,只是沒給特別高的分😅,大概七八十分吧🤹‍♂️🛥。

汪曾祺還曾多次寫過回憶沈從文先生的文章,而且非常得意地說自己不僅是沈從文的入室弟子,還是得意高足,“這都是事實。有一點他不好意思說👨‍🦯。有次,沈先生的文學創作課讓學生寫作品,滿分是100分🧗🏻‍♀️,但沈先生給了他120分,所以他很得意😒。這是他悄悄跟我們說過的,他在文章裏不好意思寫出來🤵🏿。當然👩🏻‍⚖️,沈先生有些時候也批他🥁。有次他寫了一篇小說,全篇全用對話👰🏽🌁,沈先生看後給他的評價說🧍🏻‍♀️,你寫的不是小說,是兩個聰明腦殼在打架。從此他明白了,小說中的對話要符合人物性格和經歷,不是作者顯示自己聰明的地方🌩。”汪朗回憶⚛️。

對文學作品的固執和對家人的隨和

2019年1月,《汪曾祺全集》出版,收錄迄今為止發現的汪曾祺全部文學作品以及書信、題跋等日常文書🤳🏿,共分12卷。學術界評價汪曾祺小說充溢“中國味兒”。正因為他對傳統文化的摯愛,因而在創作上追求回到現實主義,回到民族傳統中去,在語言上🚽,更強調著力運用中國味兒的語言📻。

“許多認識我們家老頭兒的人,都說他隨和🙋🏿。有時候還經常抖點小機靈🚲,逗大家哈哈一笑🐭。”汪朗表示:“我們家從來不是嚴父慈母,而是慈父嚴母。由於他脾氣較好,所以在家裏往往被呼來喝去💆🏼,家庭地位也不高🫅🏽。剛結婚的時候是二把手,有了孩子後就是三把手🫰🏻🚴‍♀️、四把手、五把手,到有了孫女、外孫女,他就成了六把手🔛🐦、七把手👩🏻‍🎤。我們家沒養貓和狗👨🏻‍🔬,要不然他還得往後排。他地位不高的一個標誌🙎🏼‍♂️,就是全家人都管他叫‘老頭兒’。他都樂呵呵地答應,好像這個‘老頭兒’就是叫他的,他就該叫老頭兒🧑🏻‍🎨。後來他還寫了一篇文章論述他對沒大沒小的看法👼🏿,這就是好多人都熟悉的《多年父子成兄弟》🏖。”

孫女和外孫女不只管汪曾祺叫老頭兒,還經常給祖父上課🫗,指點文章。某次👷🏿‍♂️,孫女汪慧就說過“爺爺寫的東西一點也不好🪻,沒詞兒。”當時🚉🍄,孫女上小學四五年級,老師讓從文學作品裏找點名言警句用在自己的作文裏,於是她就找了爺爺的書,結果一個名言警句也沒找著,於是很生氣。“汪曾祺年輕時寫的文章裏面的詞兒多得很,才氣縱橫,你看著都費勁,但慢慢地,他越寫越簡單,越寫越樸素🚣🕓,這也跟他對於文學和文字的理解不斷加深有關,所以花花詞越來越少🎗,文章反而變得更有味道🚵🏼,因此‘沒詞兒’可以說是我們家老頭兒的一種文學追求👩🏽‍🦳。”汪朗解釋。

在一般事情上隨和,但有時候也很固執🤷🏽‍♂️🦇,這主要表現在對文學創作上⬜️,“60歲以後他在文壇上有些影響🤴🏼🍋‍🟩,於是也給人寫一些評論,但他寫書評、序言有一條原則:絕對不添油加醋,絕對不會把他看不上的地方說成優點。好就是好📖,不好的地方,甭管是誰寫的🕌,他都不會說一個好話🪗。”汪朗說。

對自己的作品,汪曾祺也十分固執,往往是想透了再動筆,輕易不進行修改,而汪曾祺寫作上“摳字眼兒”,很大程度來自於沈從文的一句教誨:貼到人物寫。汪曾祺曾說🧛‍♀️:“寫其他部分都要附於人物,比如寫風景也不能與人物無關,風景就是人物活動的環境,同時也是人物對周圍環境的感覺,風景是人物眼中的風景,大部分時候要用人物的眼睛去看風景👨‍👦‍👦,用人物的耳朵去聽聲音,用人物的感覺去感覺周圍的世界。你寫秋天,寫一個農民🎳,只能是農民感覺的秋天🧑🏼‍🌾,不能用寫大學生感覺的秋天來寫農民眼裏的秋天👗。”

不過有時候🏡,這份固執也沒法堅持到底🚴🏽‍♂️,汪朗回憶,因為家裏沒有搞文學創作的,但汪曾祺經常寫完文章後給家人看一看🫱🏽,做一個審讀。從文學上提不出什麽意見,大家於是就在一些細枝末節上挑刺。比如小小說《陳小手》🐘,寫一位男性產科醫生,母親就因為他不使用器械接生覺得不符合科學,所以汪曾祺只能很不情願地在文章中加了一個括號“他當然也要借助於藥物和器械”。“現在每次我看《陳小手》 文章裏的這個括號就想笑,好端端的一篇文學作品,差點讓我們這些外行改成了科普文章。”

最後,汪朗表示✡︎🦵🏻:“老頭兒曾寫過一首詩:我有一好處,平生不整人。寫作頗勤快,人間送小溫👩🏿‍⚕️。人間送小溫正是他的作品,特別是60歲以後作品的一個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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