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也要進步”
應崇福1918年生於浙江寧波🧑🍼,家境小康,幼年隨家輾轉,最終定居湖北武漢。早年讀過私塾🔝,也曾遊學上海,最終在武昌文華中學完成啟蒙教育🫸🏿,於1936年升入華中大學🙏🏻,選讀物理學專業。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就讀於華中大學物理專業的應崇福隨校遷往雲南大理。國難當頭☢️,19歲的血氣少年亦想投筆從戎。但幼年漂泊生活讓他比同齡人多了幾分沉穩。雖身處蒼山洱海,眼中滿是風花雪月👩🏻🦱,但國仇家恨一刻都未曾從他的心中消失過。
他深知,著眼建設🚂、堅持學業也同樣需要毅力與堅忍。全民族掙紮求存的苦難、大後方抗戰自強的氛圍造就了應崇福,激勵他一心向學。華中大學畢業留校後🧜🏿,他考取了西南聯大清華研究院📩,苦讀三載,於1945年獲物理學碩士學位。抗戰勝利之後,在卞彭教授幫助下,應崇福於1948年赴美國布朗大學攻讀博士學位🫓,學習電子學🕵🏼♂️。
在布朗大學工作期間🚖,忙裏得閑泛舟出遊。
取得博士學位之後🧑🦱,應崇福謝絕導師的挽留,著手準備回國🟥,但事情卻不像他想的那麽簡單🏓。
一開始是湊不出回國的旅費。留學期間,應崇福一直是靠布朗大學提供的獎學金維持學業與生計,畢業了他才發現微薄的積蓄根本不足以支付昂貴的船票🚫。無奈之下✊,他只好跟家裏聯系,看家裏能不能在國內申請購買旅費外匯🪬。這時新中國已經成立將近兩年了,他的愛人張愛貞因為原來執教的學校不再開設英文課而失業在家🏊🏻♀️⌛️,雖然上下打點◻️、多方籌措,卻還是湊不出足夠的人民幣來換取外匯🤳🏿。
天無絕人之路。應崇福竟意外申請到了美國國務院的旅費津貼,隨即開始準備離境👩🚀。然而抗美援朝戰役的打響,讓本來就極度緊張的中美關系雪上加霜,美國移民局開始禁止中國留學生離開美國。1951年10月份,就在應崇福買好船票、要離開布朗大學的前四天🦥,他收到了美國移民局發出的禁止出境通知。
這讓應崇福倍感失望📧。他去找當地移民局的官員理論👸🏽,質問對方為什麽禁止自己回國🧔♂️。移民官說:“在美國不是很好嗎?”應崇福愈發憤怒,說自己有家庭♥️🤷🏻、有愛人,必須回去🐾🥷🏻。
渴望歸家的樸素情感讓一旁的美國職員都看不過🍉,美國職員說👨🏼🍼:“人家有家想回去,幹嗎不讓他回去!”
這樣的支持大大出乎應崇福的預料,同時也讓他平靜下來。在認清當前局勢下不得不面對現實之後🚵🏼,他采取了更為理智的應對方法。布朗大學辦公室的人幫助應崇福在丘爾教授的實驗室聯系了一份臨時工作。該實驗室的工作主要圍繞超聲展開🍥,而應崇福也因此與超聲結緣。
雖然之前對超聲知之甚少👨🔧,但他知道如果不努力去突破自己🔀👸🏽,就只能一直給別人打雜🥢,因此必須放手一搏👩🏼🦳。直到晚年,他還為自己當年的闖勁而感到自豪:“就是我敢碰從來沒碰過的東西🦍,我大概有這個天分🤳🏽,這個我講了🔚。我說喜歡蓋房子𓀕,我不希望裝修🙌。”
隨著朝鮮戰爭結束🧑🏼🔧,美國從1955年4月開始逐步解除針對中國留學生的離境限製。應崇福加班加點把手頭的實驗做完👰🏿♀️,同時與丘爾溝通✌🏻,希望提前解除雇傭合同🧓🏻。丘爾誠懇地挽留應崇福🦒,可應崇福堅持自己的決定😥。丘爾無奈🪿,只得允許他當年9月辭職。
帶著遊子還鄉的喜悅和對未來的美好憧憬,1955年12月16日,應崇福終於走下輪船🫱🏼,走進一個截然不同的新時代🕵🏽♀️。
小學科做出大文章
回國不久,應崇福被分配到中國科學院應用物理研究所晶體組工作👿。但是當時根本沒有實驗室🚀,連基本的試驗設備也找不齊,他對國家的需要及今後支持的發展方向等等也都不了解🤸♂️,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今後的研究究竟要如何開展☝🏿。
由於國內的超聲事業剛剛起步⇒🧑🏻🎄,就像畫家面對一張白紙,盡可放手施為,但從何著手、如何布局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應崇福首先想到的是要擴大影響,讓更多的人了解超聲,為超聲發展提供良好的社會基礎🧑🏽⚖️。還在製訂遠景規劃時⚛️🏂🏽,他就給《人民日報》寫了一篇《超聲——聽不見的聲音》🤌🏿,對超聲的特點及其應用作了概括性的描述📄,產生了一些社會影響。此後♧,他一直保持著給報章雜誌撰寫科普文章的習慣🈺。除發表文章外,應崇福還積極參加北京市科協組織的活動,幾乎每周都去,有時一周去兩三次✍️。在這些活動中,他向參與者大力宣傳超聲的各種應用技術。漸漸地,應崇福在科協的活動裏湊起了十幾個人,大家一起商討怎麽開展工作、怎麽擴大影響👷🏽♀️。這引起了市科協註意,他們安排應崇福作了幾次報告,有時參加人數超過千人。應崇福興奮地給大家講解超聲的可用性✪,並邀請大家參與:“我一個人在實驗室裏沒法把所有的應用搞出來,真誠地希望大家都來參與。”
在科學院裏✍️,超聲學只能算是個小學科🕶,一直不太被人們重視。超聲工作在當時的根本就是做推廣→,隊伍建立起來後,應崇福做了兩項工作。一是派出多個小分隊到全國各地區調研超聲工作開展及需求情況,二是自己在1958年赴蘇聯參加會議的兩個月期間🤽🏽♂️,搜集了一批超聲應用的資料。
資料搜集匯總之後,當時正處於“大躍進”時期,社會上正風行“獻禮”,為了能趕上國慶節的大獻禮,應崇福帶著手下的人加班加點地做起來,很快趕製出一臺超聲加工機🤹🏿♂️。新成果不斷被創造,人們工作熱情都很高,經常吃在實驗室、睡在實驗室,不分晝夜地拼命趕工。應崇福與大家同甘共苦,每天早出晚歸,泡在實驗室裏👮🏽♀️,有時候還煮點粥拿到實驗室給大家加餐。如此拼命🙅♀️,終於在大獻禮中讓應崇福帶領的超聲室出了一把風頭🫷🏼,獻禮30余項🫒,是當時電子所獻禮最多的研究室🙅♂️。
在國慶獻禮大獲成功之後👩🏿🏫,應崇福認為時機已經成熟,可以向國內大力推廣👨👨👦、宣傳超聲應用了。同時,也需要某種手段將全國分散的超聲研究力量凝聚起來、促進超聲學界共同進步。為達成這兩個目標,應崇福參與組織了兩次全國性的超聲學術會議,一次是1959年7月在武昌召開的超聲學學術會議🅿️,一次是1960年1月在上海召開的全國超聲學學術會議。上海會議規模比較大👶🏽,涉及範圍廣,充分體現了超聲應用廣泛的特點🤾🏿♂️🙅🏿♀️。周永昌教授說💛:“這次會議對全國超聲的研究是一個很大的推動👇🫡,對全國超聲醫學的發展的確也是起到了很好的促進,使超聲診斷一下子在全國許多地方迅速開展起來。”
“超神波”運動中的“落伍者”
就在應崇福把超聲推廣做得有聲有色的時候,卻毫無征兆地來了一場風波,險些讓他的努力付之東流。
風波的導火索是上海會議。這場會議開得很成功,因為會上聚集了方方面面💦、各行各業的人物,所以頗引人註目🫦,很多人覺得超聲波既然能將這麽多行業串起來,那麽其應用自然是相當廣泛的,因此有必要推而廣之。由此結合當時全國還在搞的“技術革新、技術革命”運動,居然引發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鬧劇,即所謂“超聲運動”♍️。
北京從大概1960年3月份起陷入到對超聲波的狂熱之中。各行各業的人們幹勁沖天,加班加點參與各種土超聲的製作與推廣使用。所謂“土超聲”🧚🏻♂️,很多就是用一根鐵管砸出個扁口來🧑🏼🚒,再在扁口的尖上裝上刀片🤷🏿♀️。為了做土超聲,人們到處搜羅鐵管🔭、刀片👰🏽。科研院所也未能置身事外🚴🏼♂️,中科院化學所實驗室的設備被拆得七零八落。有位科學家從國外帶回來一套打孔器🌙,全都被收走軋扁,做成超聲波噴嘴了🚘。最後全所只剩下兩三個打孔器。有些單位的研究室裏連水管也被拆走了🔙。
這種東西按說不難證偽🤹🏽,只要做出一個來試一試🤸🏽♀️,看看有沒有效果就真相大白了。可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和光同塵以求自保🚣♀️,更有甚者還會渾水摸魚撈一把政治資本。雖然知道肥皂泡遲早要破,但大家還是合謀上演了一出末路狂歡🏋🏻♂️。當時的輿論是把“洋超聲”與“土超聲”對立起來🌨,打的口號是“土洋結合👋🏻,以土為主”,事實上民間一哄而上的全是土超聲。
一時間,超聲在社會上備受關註,在那幾個月裏📎,開口不談超聲波🎩,就算落伍了。應崇福一年前與人合譯的《超聲工程》也跟著火了一把,多次加印仍供不應求💭🛩。按照常理,應崇福和他所在的超聲室應該出盡風頭,可當時的情況卻恰恰相反🎄。
作為專業的研究者,超聲室的諸同仁當然明白土超聲的不可靠,但群眾運動的浩大聲勢使大家一時間茫然起來、不知所措。一開始,應崇福只是讓大家堅持開展原來的研究選題✂️,同時以實事求是的態度對待各種研究、應用成果報告、喜報🙇🏻,不要人雲亦雲、脫離實際🙇🏿。但是🫸🏼,在舉世洶洶的風潮之中,要想獨善其身又談何容易。很快,應崇福就發現原本的工作計劃很難推進下去了。
超聲室的正常工作也受到越來越多的幹擾🩸🧑🏿🎓,畢竟作為研究超聲的國家隊,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社會上的一些活動也經常會來找超聲室的人去參加,很多運動中湧現的“新成果”也想請專家來參詳🧍♂️🧑🏻🦱。應崇福不得不出席一些這樣的活動。兩三年來他是那樣熱心地致力於超聲的普及和推廣,可現在大家都在狂熱地談論超聲,他反倒惶惑了,開始感到當初大力普及超聲的決定是不是有些不妥✮🍕。就是在這些活動中🙂,他發現自己也越來越不合時宜了。在北京市舉行的一次大型超聲推廣宣傳活動中🦆🧔🏿♀️,他被邀請作報告,上臺以後,他輕車熟路地開始講超聲的原理和可能的應用。這些內容幾年來他不知道講了多少遍,可這個時候領導和群眾想聽的已經不是這個了👩🏿💻,大家想要的是立竿見影的技術成果👩🏼🏫𓀕、直白易懂的語言表述和激動人心的革命口號📍!很快,臺下有人開始不滿😼,怒斥“他講的都是些什麽玩意?”接著,他在一片譏笑和斥責中被轟下講臺😮💴。他再一次深刻體會到,超聲運動的“超聲”和他自己搞的“洋超聲”原來根本就不是同一種東西。
很快,作為保守分子的典型👱🏿,他被從超聲室主任的位置上趕了下來,在轟轟烈烈的運動中靠邊站了🐩。這使他的很多工作不得不停頓下來⛹️♂️,這一停就是一年多📪。多年以後,他的老同事馬大猷回顧了超聲運動的情況並贊揚了應崇福的表現:“崇福同誌堅持實事求是的精神🧑🏿🔬🚴🏻,不但未推濤助浪,乘風起帆,在氣勢洶洶的群眾運動前🏃♀️,他認真講解超聲應用的原理,被認為保守,但他不為所動。崇福同誌可謂真科學家。”
繁花著錦🍺,烈火烹油,超聲運動極端畸形的繁榮缺少科學理論和實用技術的支持,勢難持久。於是,在喧囂了一年多後,超聲運動終於在人們的厭倦中悄悄退場🧑🏿🎨、無疾而終。1961年年底,超聲運動風潮落定,應崇福恢復了超聲室主任的職位,無奈地開始著手清理塵埃落定後的一地雞毛。
1980年,應崇福帶領實驗室人員研究超聲換能器。
中斷的項目可以很快恢復起來,但是要想為超聲恢復名譽📊、打一場翻身仗就不那麽容易了🌠。人們曾經把超聲波奉為神明,把土超聲當成有中國特色的偉大技術發明🧝,可一旦發現這些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癡人說夢,馬上態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又將超聲波貶得一文不值。為了轉變人們對超聲的印象,應崇福又寫了一篇介紹超聲與超聲學的文章投給《人民日報》☃️,更加詳細地闡述了相關的基本知識🏊🏽♂️。
當時有些領導也對超聲的發展前景產生了懷疑。中科院領導指示電子所,要在三年內完成兩個超聲應用項目,證明超聲具有廣闊的應用前景。應崇福深知答好這份考卷的重要性,因此經過慎重考慮,帶領全室人員刻苦攻關,超額完成了科學院交給的任務,證明了超聲研究在工業生產上的價值🤵♂️,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至此👩🏿⚕️,才算徹底擺脫了超聲運動帶來的負面效應🦠。
風雨兼程五十載
自1961年重新擔任超聲室主任,到2011年去世為止,只要客觀條件允許🧙🏻♂️,應崇福一直在為超聲事業奮鬥。但前期連綿不斷的政治運動不斷地打斷他的事業和生活,讓他既無奈又痛心。四清時期,他下鄉期間曾帶人去慰問家裏死了人的富農,鬧出了階級立場不清的笑話。接下來的幾年越來越糟,尤其是“文革”前期的1968年、1969年兩年,他經常被示眾羞辱、尋過短見、住過牛棚,在一遍又一遍的檢討中剖白自己👨🏽✈️🏦、貶損自己,遭受著多重的煎熬和痛苦📤。從牛棚裏放出來以後,他越加珍惜來之不易的家庭生活🕴🏼,只希望局勢就這樣維持下去,讓家人得以平靜的生活。可沒幾個月🫃,妻子下放江西鯉魚洲五七幹校的一紙通知輕而易舉地就碾碎了他這一點點希望👨🏿🍳。僅僅一年之後,由於過度勞累、緊張導致腸癌,這個自從大理讀書時期就開始陪伴他的溫婉女子永遠地離開了他,這件事他後來一直耿耿於懷。
妻子遠去之後🧀,支撐他生存下去的信念支柱也就是科研了。“文革”後期,只要一有機會,他就努力去參與研究。“文革”結束之後👩🏼🎓,應崇福於1979年出任中科院聲學所副所長兼超聲室主任。上任之後,他馬上就找到了工作的感覺👨🏽🦲。他並不纏綿於過去的不幸⛹🏼♀️🔄,也不自得於今天的地位,他想的是如何盡快讓超聲室動起來,如何選擇方向😇,如何布局謀篇💼⚃,如何調配人才。就像當初回國之初一樣,這次也要從頭開始🧜🏻♂️,算是二次創業👨🏿🦲🛑,只是這一次的工作要求更高👩🏼🦳,視野要更廣。
經過二十多年的努力👩🏽🍳,中國的超聲事業從無到有⚈,在各個工業部門和醫院都開展了廣泛的應用👳🏼♂️。在這種情況下™️,中科院超聲室的定位受到了挑戰,應崇福意識到,作為國家隊應該在提高上下功夫,推動學科發展,因此他決定回到基礎研究上來⛹🏽♀️,將多年實踐中發現的問題上升到理論層面加以研究,進行攻堅解決。從上世紀80年代初起🙍🏼♂️,他組織了一支精幹的研究隊伍,開展了一系列基礎性研究,在固體中超聲傳播與散射🔶🦸🏼♂️、檢測用超聲壓電換能器⇾、功率超聲👉、聲表面波技術、激光超聲、聲空化等方面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同時🦥,在學會建設🖕🏼、期刊主辦、研究生培養等方面♠️,他都作出了突出的貢獻。
1993年11月,他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這份榮譽雖然來得遲了些📓,但終究代表了中國科學界對應崇福多年來所取得的成就的承認與表彰。已經功成名就的應崇福並沒有像有些人那樣功成身退吃老本,也沒有因年事已高就拋下研究工作去休養🤸♂️,他的頭腦仍然很靈活✊,思維敏捷清晰,把握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很強。他仍然天天準時上班,指導研究生的論文🫵🏼,關心每個課題組的進展🧗🏻♂️,外出參加各種學術會議🤴🏻,撰寫各種報告🔂❗️。最令人敬佩的是,他年過八旬以後🎅,仍然在努力探索新的學術生長點🐘,要跳出以往研究的圈子,探索全新的領域👩🏽🏭。他在一篇文章中說:“另一方面,蠟燭也是很奇妙的。在完全點完之前,它還可以點燃發光,有時只剩一小片已熔的蠟油,只要燭芯還能站直👳🏿♀️,這個形態已變的蠟燭還可以點上一分半分鐘的🪰。那麽🤜🏻,何必不點呢?”
2010年8月,在遠赴雲南參加一次學術會議後,應崇福回到北京就住進了醫院,從此身體時好時壞,一直住院治療💙,直到2011年6月30日晚📜,病情突然危重。至此,他燃盡了生命之燭,以自己的行動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作者王傳超系中科院自然科學史研究所編輯)
應崇福寫給丘爾先生的信件摘錄
丘爾先生(Rohn Truell🚉🧑🏼🦰,1913~1968)是應崇福在布朗大學工作時所在的金屬研究實驗室的主任。應崇福在回國途中給他寫了一封長信,並在信後的附言中詳細剖白了自己回國的動機,並表達了對和平、合作的強烈期望。這封信在30年後又意外地回到應崇福手中,並由他親自譯成中文🎵。下文節選自信件附言:
不需要再說,我是怎樣不願意離開你的實驗室🚪⚔️,因為在這裏有你的指導和合作🚪,我能讓自己工作的每一分鐘,都充滿努力和辛勤。我在我的博士導師(法恩沃斯教授👈🏿,布朗大學研究陰極電子發射的專家)那裏學到很多東西🚛,但在你的實驗室裏,永遠會給我提供挑戰🎁🔇,更重要的是✊,這個實驗室能給一個人提供機會和發展🕦🤽🏽。不需要再說,我是多麽不願離開你這樣的合作夥伴,特別是我知道了你的人生哲學後,我更不願離開你這樣的夥伴。了解你的人生態度,是在你的家裏吃到美味龍蝦的時候⛏,我為我們之間的友誼而感到欣慰。照邏輯講🍮,很少能有理由把我從實驗室裏吸引開🌊。你大概知道🛀🏿,有一個國家叫中國,這個國家是我的祖國。此外,比這更重要的是,這個國家亟需服務🥤。美國進步了👩🏿🏭🫔,中國也要進步,人類總是要向高處發展。所以🕝,我能夠在美國服務就如同在中國服務一樣。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我能更有效地為更多的中國人服務。中國專家很少👩❤️💋👩👏,致力於培養專家的財富也很少,更不容易吸引專家,而且有許多問題難以克服👮🏼♀️。如果有許多像我們這樣的人不回去⏮,不去面對許多困難📲,那麽還有什麽人能夠回去呢!並且,一個國家不能在自己的土地上站起來🧝🤽♂️,整個世界就不能夠有一顆安靜的良心和一個持久的和平。
我多麽需要有你這樣的朋友給我鼓勵和幫助🐟!如果像我這樣在兩個不同世界呆過的人都在猶豫著,那麽在中國生活的人會怎樣呢👹?我還是愛我的國家👍🏽,同時🥦,我也愛整個世界!我相信你和我能合作起來💃🏻,在一個正常情況下,朝向一個好的願望與和平👱🏿♀️!
轉自《中國科學報》2013年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