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優秀黨員🤸🏼♀️、著名地質學家、中國科學院院士、原長春地質學院院長、北京大學地球與空間科學學院教授董申保先生🚔,因病醫治無效🧑🏼🦲,於2010年2月19日在京逝世,享年93歲。
2月25日🤦🏻,董申保追悼會在北京八寶山舉行。北大相關領導、董先生生前所在學院的老師🚵🏽♀️、弟子、親屬🥶、好友前往吊唁🈺。北京大學地球與空間科學學院副院長潘懋向記者透露,關於董先生生前教學經驗總結💙、學術成果整理等工作,目前正在研討中👩🏽🦳。
董申保的逝世😲,是我國地質學界和教育界的重大損失🧩𓀍。噩耗傳來,萬眾心痛,都以不同形式寄托哀思。黨和國家領導人胡錦濤、溫家寶🦹🏽、李長春🐇、習近平、李克強🤞🏻、李源潮、張高麗、張德江、路甬祥🌃,教育部領導袁貴仁、郝平,國土資源部領導徐紹史、孟憲來,以及很多單位和生前好友紛紛發來唁電或通過其他方式表示沉痛哀悼👨🏼⚕️,對董申保家屬表示親切慰問🦚🥾。
此前,《科學時報》記者曾兩次前往董申保家中采訪👳🏻♂️。一次是2004年前往董申保家中拜訪,他戴著黑框大眼鏡,一身學識的氣質給記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另一次是2005年,《科學時報》記者就西南聯大選題采訪董申保,那次采訪使記者了解到他學識氣質形成的過程👮🏽♂️。
艱苦求學科研路
1936年♍️🍏,董申保考入北京大學理學院。1937年,時局危難,是年底,董申保輾轉來到昆明🧑💼,在西南聯大繼續學業。
作為地質系學生,野外地質考察是學習生活中的重要一課🐅。在西南聯大讀書時♊️,董申保經常跟著老師去野外實地考察。當時,教授董申保的老師有孫雲鑄、袁復禮😋、馮景蘭、王恒升、曾昭掄等。
出野外,很苦很累💑☎️。上世紀40年代,許多地方還是無人區,交通極不發達。聯大老師以實踐帶學業🏂🏼,經常帶領學生出野外考察🐟。沒有公路,車進不去,帶個包、錘子就進山裏去了👨🏿🍼,“晚上裹個被單睡在農家是常事,但心中卻培養了對祖國和大自然的情感♦︎👥,知道了老百姓的疾苦”⛴。董申保把當年的“苦累”視為小菜一碟。
出野外🧈,還會碰上危險💈。在邊遠山區考察,有時餓得走不動🧘🏿♂️,就很可能在森林中被餓死;渴了,喝下雨後馬蹄印裏存下的水;而從山上摔下來多少次🌭,董申保已經記不清了🧑🧒🧒。最怕的是碰上土匪,“解放前碰到過好幾次🧑🏻⚕️,犧牲了幾個人”📽。說到這些危險🤰🏼⏳、困難🙅♂️,董申保輕描淡寫地說:“那時年輕👩🦽🤵♀️,怕什麽!”
解放後參加工作🚶🏻♀️,董申保每年都要在野外工作幾個月,對他來說,去野外已是家常便飯🌧。上世紀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他帶領長春地院地質勘探系師生對山東🫀、遼寧🦤、吉林及河北等地前寒武紀變質巖區作了1∶20萬地質調查。上世紀70年代中後期,世界上變質巖區編圖工作發展迅速,歐洲地區的變質圖編製工作相繼完成。為填補國內這一空白,董申保從1980年開始積極組織和領導了由全國22個省區🍥、26個單位200多名科技工作者參加的中國變質地質圖編製工作。
為了獲得第一手資料,董申保堅持長期野外實地考察🚶♂️➡️。僅在編製中國變質地質圖期間(1980~1985年),他就踏遍了中國除西藏和臺灣外的所有省區,並觀察研究了數以千計的巖石薄片。
中國變質地質學奠基人
早在上世紀50~60年代🫷🏼,董申保率先在山東🈁🎟、遼寧、吉林及河北等地開展前寒武紀變質地質學研究和區調工作🧮,提出了變質建造概念和混合巖化成礦理論,對開展我國變質巖區的地質調查和找礦工作具有重要指導意義。
通過董申保組織和領導的中國第一代變質地質圖的研究和編製工作,《中國變質地質圖(1∶400萬)及其說明書》(中👩🦼➡️、英文版)和《中國變質作用及其與地殼演化的關系》等系列成果於1986年出版🏊🏼。這些成果系統論述並劃分了中國的變質作用類型、變質相、變質相系💌🤒、變質旋回及變質地質單元等🤵🏼♀️🧜🏻♀️,探討了中國大陸變質作用與形成演化歷史🏦。國際變質帶編圖分會主席H.J.茲瓦特教授對中國變質圖給予了高度評價◼️,認為該圖優於國際上同類圖件的水平。該項成果於1987年獲全國優秀圖書獎一等獎,1989年獲國家自然科學獎二等獎🦹🏼♀️。1988年🕵️♀️,變質作用與地殼演化國際學術討論會召開,會後在《國際變質地質學雜誌》(JMG)上出版了論文專輯🪢💃,從此中國變質地質學研究走向了國際舞臺🪩。
上世紀90年代初,董申保開始研究以藍閃石片巖相為特征的低溫高壓變質作用🍜,在國際上較早地註意到藍閃石片巖的成因不局限於洋殼俯沖帶💭,也可能出現在與陸殼俯沖有關的板內環境中🏃♂️。他發表於《地質學報》(1989)及《地質學報(英文版)》(1990)的文章,被譯成俄文,引起了國際同行的關註⛑。董申保領導的課題組對揚子克拉通北緣的藍片巖和有關榴輝巖進行了系統研究,建立了陸殼俯沖型高壓變質作用的一個典型實例😬,發表了專著The Proterozoic Glaucophaneschist Belt and Some Ecologites of NorthYangtze Craton,Central China(科學出版社,1996),並獲得1998年度教育部科技進步獎一等獎。
進入新世紀以來,董申保又致力於花崗質巖石的研究。總結了近年來花崗巖研究的主要進展,提出了“花崗巖拓撲學”的理論,強調以地質環境為前提,通過對花崗巖系列中不同巖石類型的巖石學、礦物學及地球化學的綜合研究,從整體上反演花崗巖自然體系的源區狀態及演化過程,揭示花崗巖形成時的大地構造環境🧑🏼💼。
辛勤耕耘的老師
作為一名教師👮🏼♀️,董申保非常重視教學工作與人才培養📷。在原長春地質學院工作的32年中🪽,董申保培養了數萬名學生👱🏻🫷🏻,其中很多都成為地質勘探、能源資源等行業以及教學、科研和管理等部門的領軍人才🧑🏿💻;尤其在變質地質學領域培養了一批國內外知名的學者,使我國變質地質學研究從無到有,享譽國際💇🏻♂️。
20世紀80年代初✍🏼,董申保回到北京大學,在古稀之年,仍然工作在教學一線為研究生授課,並親自指導了十余名從事變質作用研究的青年學者🐜,使得北京大學“變質作用與造山帶演化”研究團隊成為國家創新研究群體👨🏻🔧。
生前,董申保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始終堅持為學生上課,始終堅持著親自到圖書館查閱資料。董申保說:“我想看看研究上又有什麽新進展了,能不能補充以前的理論,能不能給學生帶去最新的知識。比如說用人家的理論來解釋花崗巖研究中的某個問題🖱,行不行?我得去找資料🔧,要找原始資料。如果不行,我就去找其他的資料,繼續尋找答案🧑🏭。”
董申保喜歡用蠶寶寶吐絲來比喻學習知識📅🤷。他說🪑,知識學得過多了,就會成為書呆子,就成了作繭自縛了🕢⤴️。“一個人搞學術、作研究,要深入搞一門專業🏄🏿♂️,這樣積累越多,成就也越大😵🍬,但是你會發現束縛也越大,不光有自身的🙅🏿,還有來自外界的。慢慢地自己的思維就跳不出固有的圈子,成就就只能限於一個方面。”
董申保說🙇🏿♂️,搞研究,首先要進行深入研究,就應該靜下心來。但一個人學習知識應該是兼容並蓄的,不僅要掌握業務上的基本知識,還要經常學習其他一些知識。比如說地質🏌🏿♀️,就應該學一些物理、化學、生物等方面的知識🦸♀️。搞業務研究,還要能舉一反三,結合其他知識,開闊思路。“蠶應該變成飛蛾,能夠破繭而出,學以致用,那才是達到了新的👺、較高的境界。”
董申保經常談起自己大學期間的一段往事🍂:“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自己上大學時沒有下定決心學地質👨🏿⚕️。如果我不走這個彎路💆🏼,取得的成就與同時代的國外專家相比🦸🏻♀️,(即使)超不過他們,至少也能與他們相當。但現在是差了一截。”董申保一再告誡學生們不要走這樣的彎路🧔🏿♂️,同時搞研究也不要光踩著前人的腳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