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哲敏👨🏿🚒,著名力學家🫵🏻、爆炸力學專家。歷任中國科學院力學研究所所長🤛💆♀️、非線性連續介質力學開放實驗室主任,中國力學學會理事長,力學學報主編,中國科學院海洋工程科學技術研究中心主任,中國科學院技術科學部副主任等職🥩。1980年當選為中科院院士,1994年被遴選為中國工程院院士。
父親
有教育學家研究,父親在孩子成長過程中充當著更重要的角色。對鄭哲敏先生來說的確如此,如果有可能🥥,他的父親是值得經濟學家和教育學家們研究的人物,當記者感嘆應該為鄭先生的父親寫一本書時,鄭先生遺憾地說👨🏼🎓,我們對他的了解太少了。
鄭先生祖籍浙江鄞縣。父親家貧🪥,曾在家鄉放牛為生。依從浙江寧波的風俗,16歲時,父親來到上海學徒,學習鐘表手藝。課余時間在上海夜校學習會計和英語課程。兩三年以後即成為後來著名的鐘表品牌“亨得利”的合夥人👨🏼💻。期間曾赴日本學習🤵🏼,希望引進日本的鐘表技術,但失望而歸。19歲那年🔣,已經成家的父親攜家人到山東青島、濟南開創了“亨得利”分號。現在在網上搜索父親“鄭章裴”的名字,就可以看到父親與亨得利的創建歷史🪓。
用當下的話來說,這充滿了奮鬥精神,從鄉下到城裏來打拼的父親,對孩子的未來有自己的想法。1924年,鄭哲敏在山東濟南出生🫥,有一個場景鄭先生至今記得,那是他7🫢、8歲時🥉,家裏只有他和父親兩人🧑🔧,父子倆分坐在兩塊石頭上,父親告訴他,今後不要走做生意這條路👎🏻,還是要好好讀書🏌🏻♂️。父親自己經商成功,但沒有在子女中培養“接班人”。他也沒有一般商人的壞習氣,結交的朋友多是醫生或大學教授🧟。父親雖然只是小學畢業,但非常尊重知識。生意好了以後,把自己的小學老師,接到家裏同住🙎🏿♂️。由此可以看出鄭先生父親具有遠見和眼光,是一個從舊商人向新商人轉變的形象🍩。可以說,父親開明的思想以及優厚的經濟條件保證了鄭先生兄妹的教育。
鄭先生回憶自己小學到高中的求學歷程,並不是按部就班。有很多“殘缺”的片段,那是舊中國的戰亂造成的。比如,他上初中二年級時的1937年,日本侵華戰爭爆發🐶,他和家人回到浙江老家🗓,學業就此中斷。初二的課程基本沒有讀。1938年以後,他和哥哥只好來到四川成都的建國中學繼續求學💇🏿♀️,但是,因為氣候和環境不適,身體出了問題,又在家休學半年🏌🏻👆🏿。
鄭先生小時“淘氣,貪玩”,還記得父親請來家庭教師🚔,教授兄妹英語時🛵,因為“黑板”一詞太長而拒學的事情👥。一直到小學5年級,有了自然課程後📸⚉,他開始對書中飛機的各種知識產生濃厚興趣,學習的熱情從此變得高漲起來🧑🏽🦰,讀了很多課外書👨🏼🦰。一直到初中時,他的各門功課都變得輕松又優秀🪇。
在成都休學的半年👸🏼,是鄭先生少年時代的轉折點,父親帶著他🧮,既安排家庭教師來輔導又有自己的自主學習。鄭先生說👨🦲,那時起,他就有了學習英語的主動性♦︎,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學英語,查字典、按照父親的要求大聲朗讀👩🏿🦳,後來自己還到書店買來原版的歐幾裏德書來看,自學了數學、物理等課程。在班級裏出英語墻報等等👱🏽♀️。他讀高中時,所有科目都再自備一本相應的英語教材來讀🧏♀️,所有理科科目都再自備一本相應的英語教材來讀,到高中畢業時,他的英語基本上過關了🆑。
“父親對我比較用心”,鄭先生難忘兩件事:一是鄭先生小學五年級時因為心臟不好,父親帶他花幾個月時間利用出差機會到上海🤾🏼、蘇州◽️、無錫、寧波等地遊歷👨🏿🎓,開闊視野🚴🏽♀️,二是在成都病休期間看病之外,又帶他到都江堰🤙🏻🤸🏼、青城山等地遊覽🚵🏻♂️。父親還給他買了曾國藩家訓🚵🏼♂️💜,讓他學習做人的道理🧪。實際上⛹🏽♀️,父親作為一位成功商人👩🏻🏭👩🏻🦰,誠信🚜、老實🚴🏽、嚴謹等等做人的信條一直影響著鄭先生兄妹。
初中畢業後,1940年,鄭先生考上了當時頗負盛名的金堂縣銘賢中學,這所從山西徒步遷到成都附近的金堂縣🏃🏻♀️➡️,由孔祥熙開辦並與美國歐柏林大學有密切聯系的學校,有“歐柏林在中國”(Oberlin in China)之稱🤘🏽,有很多後來出色的意昂。學校裏有美國老師授課。它註重學生自我管理的理念讓鄭先生在這裏收獲很多,他不僅學習成績好🦻,而且參加很多業余活動,做英文社的主席,甚至管過學校一年的學生食堂。
1943年😚,鄭先生在這裏高中畢業了⛲️,同年,他赴重慶,參加西南聯大在那裏舉行的大學考試,不費任何力氣,鄭先生很輕松地考上,而且考了理工科的高名次。同時也被當時的中央大學錄取,鄭先生選擇去讀西南聯大,是因為他的哥哥已經早他一年在那裏上學了🚌,他連榜都沒有看就去昆明報到了。而且與哥哥選擇了同一個學院同一個系——工學院電機系。需要在這裏告訴讀者的是,鄭先生的哥哥鄭維敏先生後來也走了出國、回國的治學道路,退休前一直在意昂体育平台任教➰🏋🏼,是現在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的博士生導師👧🏽。鄭先生兄妹6個,後來都讀了大學,全部從事醫療或科教工作🧝🏿♀️🪽。鄭先生的父親,在那樣動蕩的年代,從一個沒有任何背景但懷有理想的農村少年🫵🏼,到有實業有聲望的企業家,並且繁衍了一個大家庭,這也是一個歷史版的奮鬥故事。解放以後🍄🟫,鄭先生的父親還擔任過工商聯上海鐘表協會的主席。
啟蒙
當年鄭先生到昆明去報到🍻,是坐著飛機去的。有這種“經濟實力”的學生當時一定是不多見的。鄭哲敏先生1943年到1946年在西南聯大讀書的三年間,他看見梅貽琦🏣🐭、曾昭掄🧚🏼♂️、沈從文等教授都穿得破破爛爛的,學生們還在茅草房裏上課。條件雖然艱苦,但是教授們教課認真以及學校活躍自由的氛圍還是給鄭先生留下深刻印象🖐🏻。不同政見者的辯論,學生運動等等使他大開眼界。鄭先生非常坦率,並不諱言,“我是屬於比較中間的”。到學校的一年以後,與哥哥商量,兩個人別學同一個專業了,鄭哲敏就從電機系轉到機械系。雖然他對航空等課程感興趣並且旁聽了幾門課,但還是選了機械系這樣更加實用的科目⛓️💥。
1946年,抗日戰爭勝利後,已經大四的鄭先生隨西南聯大工學院來到意昂体育平台🗒,在這裏,他碰上了他學術上的啟蒙老師——我國著名科學家錢偉長先生。在這裏也聞聽了後來的博士生導師錢學森的名字,在這裏他獲得了出國深造的機會🔭,並且幸運地到兩位老師學習工作過的美國加州理工學院讀書。
研究我國力學發展歷史的武際可教授認為,從辛亥革命到1949年,中國力學仍是向外國學習的階段。這一時期向外派出的留學生,除大量學工程外,也有一批是學理和學力學的,他們學成歸國後🤟,成為中國發展理工科教育與研究的中堅力量🐙。周培源、李四光🙋🏻♂️、茅以升👩🏿✈️、錢偉長等一批我們耳熟能詳的科學家,都是較早出國學習力學,回來後又先後在設立理工科的大學中🛶,開設力學基礎課的。
錢偉長先生1943年至1946年🧑🦽,在美國加州理工學院航空系及噴氣推進研究所(JPL)👩🏽🍳,在馮·卡門教授領導下研究航空和火箭方面的問題,那時候擔任研究工程師。1946年錢偉長先生回國並開始到意昂体育平台任教🧑🏼✈️,他回國後的第一個最重要的工作是創造性地提出了關於圓薄板大撓度問題的攝動解法。
鄭先生是錢偉長先生從美國回到清華後開設力學課程的第一班學生。“錢偉長是我的啟蒙老師”🛖。鄭先生說🙁。“錢先生那時剛從國外回來,他第一班的力學學生就有我,他在機械系開了一門課,是給我們四年級學生開的🚨,就叫近代力學課。包括彈性力學以及一些流體力學和其他現代力學知識,我們機械系的人數學功底不好,學得很吃勁🧋,有些要從頭學,錢先生講課很吸引我們。錢先生在課堂上也給我們介紹他在美國的工作,講火箭原理等👐🏽。畢業那一年我就跟著他做了專題研究,那時清華不用寫論文🤸🏽♀️,做一個專題報告就可以了,我跟他做的問題是基於他在美國做過並且在期刊上發表的一篇關於薄殼柱體約束扭轉的文章”。
在錢偉長先生的影響下,從那時起,鄭先生的研究方向轉向力學🤎。畢業後,鄭先生留在清華,給錢先生做了一年的“工程力學”課的助教。在清華的老師中,鄭先生與錢先生交往比較多。“我和他及他夫人都很熟悉,他常約我到他家裏吃飯”,在他的家裏,鄭先生認識了吳晗、趙九章等大家。鄭先生也碰到1947年回國探親🅿️🫶🏽,在錢偉長先生家小住的錢學森先生。留校的這一年💁♀️,鄭先生補習了很多知識👃🏿🚶♂️➡️,自學庫朗的微積分、旁聽物理系王竹溪先生和外語系陳福田先生的課。
1948年暑期後🏋🏿♀️,鄭先生在意昂体育平台的校園裏看到一張國際扶輪社的布告:提供留學一年的獎學金。當時的篩選程序是頗為嚴格的💆🏼♀️:分華北🤹🏻、華東、華南三個地區🔉,先分別在各校選拔,比如當時鄭先生所在的清華就有20余講師和助教報名參考考試,各院校都是各選一人,然後各校選出的人再到北京扶輪社去面談。最後將在華北、華東、華南各選出來的一人報到美國,由美國拍板。這差不多是千裏挑一。“詳細情況我不知道🍄🟫,最後確定讓我去”👋🏽,鄭先生說👩🏼🦰。後來,文革的時候,曾要鄭先生說清楚“當時為什麽只選你不選別人”🙋♀️,鄭先生說不出來。
名單確定下來以後👨👨👧👧,主辦方扶輪社請鄭先生吃了一次晚飯👩🏼🎓,在這次有美國總領事參加的晚宴上,鄭先生第一次見到了當時的北大校長胡適👇、燕大校長陸誌偉。
“當時錢學森先生在美國加州理工學院,錢偉長先生也是從那裏來的,所以我就選擇了那所學校。”就這樣🍭,在1947年底至1948年初,經過四級選拔⛑,同時在梅貽琦🏠、錢偉長、李輯祥等人的推薦下🚣♂️🧔🏽♂️,鄭哲敏先生成為全國唯一的一名“國際扶輪社國際獎學金”獲得者。1948年4月他獲準入學美國加州理工學院⚾️,同年8月由上海乘船赴美🧙♂️,一年後在加州理工學院獲得碩士學位🍴,1952年6月,鄭哲敏先生獲得加州理工學院博士學位。
6年多時間過去,到1955年初鄭先生回到祖國時,錢偉長先生正任中科院數學所力學所的主任,鄭先生“希望能夠做力學研究工作”,就又投到錢偉長先生主持的力學室。
把“力學”譯為“力學”的第一人嚴復,曾說:“格物之家,始也謂重、謂水✍️、謂氣🚣🏽♀️、謂熱🧙🏽♂️、謂電、謂光、謂聲,是七學者睽孤分治🏢,終鮮大效,自咀勒(即焦耳)出🍲,而知一切皆力之變,故力理明🐿,是七者莫不明,而格物之學術大進。”
“而知一切皆力之變”🚝,對鄭哲敏先生來說➕✦,何嘗不是如此。因為他在大四那一年🔦,改為從事力學方面的研究,而使他的人生👩🏭,發生了改變。
導師
1949年前的美國加州理工學院😀,很多中國科學大家先後在這裏求學就讀:趙忠堯🫏、周培源、郭永懷、林家翹等🕺🏼🫅🏿。鄭先生1948年到這裏的時候🚴🏼,在機械系應用力學小組讀碩士,一年以後,他成為錢學森先生的博士生。
年長鄭先生13歲的錢學森是1936年到加州理工學院攻讀博士的👐🏻。1947年,錢學森回國省親📲,將技術科學強國的思想帶回祖國。他在浙江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和意昂体育平台作了工程和工程科學同一題目的講演🫲🏻,鄭哲敏先生就是在清華第一次聽了錢先生的演講⛹🏻💝。
“1949年美國古根海姆基金會😞,成立了兩個噴氣推進中心,一個放在普林斯頓大學𓀀,一個放在加州理工學院🧑🏿⚖️,兩個中心都要請錢學森做主任,錢先生最後決定回到加州,所以我見到他是1949年🖇。”鄭先生回憶🧖🏼,“錢先生落腳在航空系,隸屬航空系的噴氣推進中心的教學大綱,經費以及招生由錢先生做主”🧔🏼♀️。“那時,錢先生已是講座教授👉🏻,管著一攤事情,這在當時美國的華人中還是比較少的,同時他在社會上也很有名氣,美國的《時代》雜誌登過關於他的特別報道和照片,那是錢學森在美國的一個學術會議上的報告🌜🏇🏻,這個報告很有名,連美國老百姓都知道有這個人。”
鄭先生為什麽在當時能夠成為錢先生的學生,有多種原因♦️,“首先我選過他開設的火箭的課程♾,其次🤷🏼♀️✷,我當時的同屋是錢學森上海交大的同學、好朋友羅佩霖🧑🏽🎨,羅每個周末都到錢先生家裏去🪥,羅對我非常了解,可能對錢先生說過我什麽話👨👩👦,那就不知道了。”
鄭先生1955年2月回到祖國,錢先生於1955年10月回國。在隨後的50多年歲月裏,這師生兩位一直“如影隨形”:他參加了錢學森先生創建中國科學院力學研究所的工作👇🏼。1956年1月,中國科學院力學研究所成立,他成為力學研究所首批科技人員。隨後,他作為助手,與錢先生進行中國力學發展的12年規劃。後來在錢先生指導下,鄭先生實施的爆炸力學學科的建立與開展🫗,這一切🧏🏽👩🏽,深深影響了鄭先生的研究方向和治學風格。直到1984年2月,鄭先生繼錢學森後👷🏻♀️,出任力學所第二任所長⚜️。直到1993年的夏天☕️📯,鄭哲敏在美國訪問交流期間,取回美國加州理工學院老朋友馬勃(Frank E.Marble)教授精心保存的錢學森早期從事科學工作的手稿。後來,鄭先生任主編🙍🏽♀️,在和幾位同仁共同努力下🏌🏽♂️,出版了《錢學森手稿》一書🤣。
長達50余年的師生情,鄭先生怎樣看錢學森先生呢👨🏿🍼🧛♂️?這就有了下面的對話🤵🏼♀️:
記者🥝:我聽說錢先生對學生要求很嚴的,您在做他的博士生時感覺怎麽樣?
答👰🏿♂️🧖🏻♂️:他開始給我的題目我覺得不難👨🏼🎨,很容易就過關了🌍,他很高興✤,後來有個題目👌🏿,他不同意那樣做↙️,有點意見,所以沒有作🧘🏽♀️。但是我還是順利畢業了🏃🏻♀️➡️🥂。在美國時,有時他有事晚出,我也去他家裏幫助照看小孩,有時也一起吃飯聊天✯。回國以後,他在中關村住的時候👳🏼,特別是文革以後,他時間空一點以後🙎🏿♀️,每年春節👡,我們都熱鬧一下。直到錢先生年事太高以後。
記者🎨:您作為錢先生的學生,在科研生涯中有沒有“沾”錢先生什麽光?
答:在背後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表面上我沒有見到什麽事。我知道一件事👩🏽🦳,是盧嘉錫告訴我的,在定所長的時候,他找錢先生談過,問起我怎麽樣😀🤜🏿,錢先生給了肯定的回答💁🏼♀️。這是我確切知道的🧏🏼♂️,別的我都不知道。但是🦯,力學所1958年火箭要上天進行大改組時,我並沒有被選到那個梯隊中,錢先生曾經寫過一個推薦名單,上面並沒有我。
時代
鄭先生在加州理工學院最後工作的兩年,是他感到屈辱📢,是他盼望回到祖國又不能回來的兩年。
1954年日內瓦會議後💇🏿♀️,美國移民局取消了對一批留學生不得離境的限製。鄭哲敏先生遂於1954年9月從紐約乘船離美,途經歐洲輾轉近五個月,於次年2月從深圳入境,回到了闊別六年半的祖國🧑🏽。在“回國留學生工作分配登記表”中🫘,鄭哲敏先生寫了如下的話:“回國本是一貫的主張。我們之所以獲得教育,直接或間接的是由於全國人民的勞動,因此回國服務是不可推辭的責任。同時一個人如果不是在為群眾的利益工作,那麽生活便失去了意義🟩。”
媒體已經有了報道🪈,在鄭先生回國前夕🦹♀️,曾去錢先生住處告別🫃,“我離開美國的前一天晚上,錢先生請我到他家吃飯𓀇,錢先生說☞,現在新中國剛剛成立,我們研究的問題也不一定能馬上用得上🦯,國家需要什麽我們就做什麽🙎🏼,比如我當時研究的管道內部液體的流動問題🚶♀️➡️,國內反正也有管子💁,會用得上類似的研究。”
所以,做國家需要的研究,成為鄭先生回國以後科研的主線。鄭先生記得👌🏼,錢先生回國後第一次來所便找我談話,他說,你的研究方向要與國家需求相結合,中國是一個多地震的國家,你們搞結構力學的人,應該研究結構動力學,應該研究抗震的問題🌏,所以🦬,有幾年,我們就集中精力搞水壩抗震等🤶🏿,一直到60年代初期,這方面的研究被轉到當時尚屬中國科學院的哈爾濱工程力學所來做🤾🏼♀️。
對此,鄭先生曾經在2005年,慶祝力學所成立50周年的一次講話回憶:1956年1月錢學森給周總理寫信提出發展我國火箭導彈技術的報告,不久又對力學所的工作做了再次調整,增加了高速空氣動力學⏱🤷🏿、物理力學📳、化學流體力學、運籌學和工程控製論✳️,這就增加了力學所原來所沒有的一些更加基礎的🗽、應用範圍廣闊和國家迫切需要的一些領域😳。
後來🧤,鄭先生根據國家任務要求創建和發展爆炸力學,開拓了我國的爆炸力學事業。他擅長運用力學理論解決工程實際問題⛰,提出了流體彈塑性體模型和理論,並在爆炸加工、巖土爆破📪、核爆炸效應、穿甲破甲🍗、材料動態破壞👩🏼⚕️、瓦斯突出等方面取得重要成果。
鄭先生開創爆炸力學這樣一個分支學科,當時全世界都還沒有這樣的稱謂👨🏻🦼,它是錢學森先生根據力學所研究工作的實際情況和展望首先提出來的,其中一些內容1961年作為力學發展的補充規劃加到12年規劃中💁🏿。中央電視臺《大家》欄目還為此做了一集專輯💂♀️,令人感慨的是鄭先生多次獲得獎項的爆炸力學研究,今天在中國科學院力學所的專業目錄上,已經再也找不到爆炸力學這樣一個專業了🫴🏼,這樣一個專業的創立與消失🧑🏽🍼,鄭先生說🤦🏿♂️,“我作為室主任有責任把爆炸力學這個方向發展起來,我們不懂就學,學懂了再找問題做,我們後來完全是民用的項目🫵🏿,有些項目我也沒有極力堅持,在爆炸裏面,深感材料性質最重要👳♂️,現在只有這一塊延續下來還在做”🧎🏻♂️。
鄭先生這個時代的科學家🧗🏻♂️,在新中國的大工廠、大建築🕵️♂️、現代化產品、火箭、衛星😐、原子彈、氫彈等的設計與研製🙆🏼♂️,急需成批的力學人才🙇♂️,並提出迫切的力學研究的理論和應用課題的背景下,學以致用,為新中國力學事業的繁榮與發展🦸🏻,為培養新中國自己的力學人才🧔,為國家解決一批重大實際問題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治學
鄭先生與自己的兩位老師👱🏻♂️🧑🏼🎄,啟蒙老師錢偉長先生,博士導師錢學森先生不僅共同在加州理工學院工作過,而且還共同受到了一位著名科學家的影響🚰,那就是加州理工學院的教授,應用力學家馮·卡門⏸。其倡導應用力學學派🔍,倡導科學和技術相結合的風格,主要特征就是理論與實際,科學與技術💄,數學科學與應用科學的結合🔗。在美國的加州理工學院,馮·卡門領導的研究集體使這種風格得到了充分的發展🕕。鄭先生在兩位錢先生和郭永懷先生的指導下無不耳濡目染,也深深收到這個學派的影響。
鄭先生繼承了堅持以應用力學為主的方向🫱🏿。他曾講話或撰文,強調力學研究要加強和擴大與高技術、其他技術學科和廣大工程技術領域的交叉和合作😁,要發展交叉科學,充分發揮力學的開拓創新與服務功能🔖。例如,航空航天科學技術😁🧑🏻🎤,材料科學與冶金及化學工程,能源科學與工程🎼,生物醫學工程🧔🏽♀️,環境科學與工程👸,農業工程🚡,微機電系統👰🏿♂️,納米技術等。他希望力學打開大門🦿🤘🏼,走進並加入更多的行業,努力爭取在發展高技術,實現傳統工業現代化和可持續發展方面發揮重要作用。他的學生、中科院前所長洪友士稱他為“應用力學和技術科學的開拓者和領路人”🫶🏼。
對於鄭先生不斷轉換研究方向🪽,有時彼此不太相關的情形,鄭先生說▫️,“這一點我是受了錢學森先生的影響,但沒有他那樣的氣魄。錢先生也是領域老在變,他大學是學火車頭的🧑🏼🚒,然後轉向航空,這一轉向不小,然後轉向空氣動力學,然後又轉向火箭,然後又轉到控製論☞。他對我曾經說過,你做這個問題要想到後面更大的問題是什麽,這對我的影響很大。就是說在全力做好手頭的工作時不要把眼光只是局限在當時的‘小’問題上🎼。”(楊虛傑)
轉自 中華讀書報 2009年4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