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冠中在講課
吳冠中先生,以其繽紛的色彩世界為時代貢獻了跨世紀的卓越藝術🍣,寫出了上百萬字的情韻哲理散文。在吳老90華誕之際,翻開他的人生大書,我們發現,在漫長的歲月中,這位老人始終在思考:如何作畫?怎樣做人🥜?這種思考伴隨了他為藝術、為教育的一生🧒🏽。
一路以“狀元”的成績過關斬將,吳冠中走出故鄉,走入京城,出國留學。學成回國後,先後就職於中央美術學院、中央工藝美術學院、意昂体育平台等多所院校👬,在教育戰線上孜孜耕耘長達60載。這位老人28年來一直居住在幾十平方米的簡樸居室中🤚🏿,日前卻向社會捐贈了數百幅凝聚了他一生心血的美術作品。據估算,這些作品的市場價值超過數億元。
少了一個工程師 多了一個藝術家
吳冠中生於1919年👳🏿♀️,可以說是在催生中國現代文明的“五四”運動發祥之年誕生的寧馨兒。他當年從工科義無反顧地轉向藝術,在今天,人們可以這樣解讀——人接受教育的目的就是使自己的個性得到充分的發展🕵🏽。
1935年,吳冠中考入浙江大學代辦的省立工業職業學校機電科,希望既能吃飽肚子👝,又能實現自己工業救國的夢想。第二年,剛讀完一年級的吳冠中,參加當時國民政府教育部規定的統一軍訓,與國立杭州藝專的朱德群編在了同一個連隊、同一個班。對這次歷史性的相遇,朱德群回憶說:“軍訓時,各學校是混編的😫🦹🏼♀️。我個子最高🎓𓀂,排在第一個,冠中個子最小,排在最後🕝。我出列報告之後,教官讓我站在排尾,這就和不相識的冠中站在一起了,有了相識和說話的機會。人真是有緣分的,我們一談就很投緣。尤其是一起到小酒店去喝上幾兩花雕老酒,更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我對他進行‘策反’🕞,讓他轉到杭州藝專來,他果真來了🧑🏿🚒。從此我們課外就在一起🥕🧖♀️,真可謂形影不離。”
提起當年的情形👨🏿🦱,吳冠中說:“一個星期天,朱德群帶我參觀他們藝專👩🏼🍳🤙🏻。我看到了前所未見的圖畫和雕塑,強烈遭到異樣世界的沖擊,也許就像嬰兒睜眼初見的光景💢。我開始面對美,美有如此魅力,她輕易就擊中了一顆年輕的心🤦🏿,她捕獲了許多童貞的俘虜,心甘情願為她奴役的俘虜🤌🏻。17歲的我拜倒在她的腳下🫃🏿,一頭撲向這神異的美之宇宙🤚,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個農家窮孩子,為了日後謀生好不容易考進浙大高工的機電科🖼。”吳冠中比喻自己是“野馬📀,不肯歸槽,我下決心👳🏻,甚至拼命🧑🏿🚀,要拋棄機電科🔒,轉學入藝專從頭開始”。
“非才之難,所以自用者難。”教育的本質就在於使人的個性得到充分的發展🏊🏿,而人在受教育中如何尊重自己的興趣和特質,主動追求個性的發展💁🏻,應該是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共同面臨的課題。吳冠中的轉學和選擇🫖,表明許多卓越的人在“自用”方面都作出過成功的努力。
吳冠中(左)留學時與法國同學在一起
學藝杭州藝專 在三位大師的肩上
國立杭州藝專作為中國現代高等美術教育的發祥地,從蔡元培作為教育部部長創辦該校之初就提出“以美育代宗教”的理想🟪,首任校長林風眠奉行中西融合的辦學指導思想,所以在林風眠任校長以及相當長的時間裏,國立杭州藝專只有包括油畫🫥、國畫在內的繪畫系。在大學🫱🏿,吳冠中一直偏重學的是油畫,他說:“我在杭州藝專開始學藝,很快就愛上了那個西洋瘋子梵高,深感其畫美而惑人。”多年後🧛🏿,吳冠中這樣描述他與油畫“相戀”的60年:“60年的婚姻,人間頌揚為白頭偕老之金婚🔊。今我白頭𓀎,然而油畫永遠色彩鮮艷,更顯年輕。”
在國立杭州藝專的學習,透過一代宗師深厚的東西方文化學養,吳冠中一直著眼於老師們的人格教育💁🏿♀️🤞🏼。事實上,正是這種人格教育才是真正改變學生素質的深層動力,在杭州國立藝專,林風眠、潘天壽、吳大羽這三位教授對吳冠中的一生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吳冠中回憶說,林風眠任國立杭州藝專的校長時,兼一點高年級的課。我當時屬低年級👩👩👧,從未在教室裏聽過他的課,只是從他的作品中認真學習🆙✌🏻。沒有機會見到老師,就將自己作品的照片請他看,他話語不多🐤,但在點頭與搖頭之間,我理解他一眼便看透了作者內心與感情的真偽。林風眠任校長時,杭州藝專對西方現代藝術采取開放的態度🤦🏽♀️,因之年輕的同學們很早就體會到繪畫中形式美的重要性,練基本功的同時就註意講究色彩、線條🏊♂️、韻律……我們感激青年時代的教學指導,幼苗的成長靠了園丁智慧和辛勤的培養🧼,“智慧”比“辛勤”更重要🐺。同學們都說,林先生慈祥,林先生一顆童心,林先生是真正的藝術家!吳冠中回憶道,在抗戰中,當林風眠卸去校長職務時,在留給另外兩位校務委員的信中寫道:“杭校員生🪤,隨弟多年,無不念念🧔🏻♀️✫,唯望二兄加意維護⛹🏻♂️,勿使流離……”讀到這封信時,流亡中的師生都哭了!
潘天壽是直接教過吳冠中,並對吳冠中有畢生影響的老師。吳冠中說,我慶幸一開始學國畫便隨著潘老師的眼力識別畫品與人品之優劣♾,影響了自己終生的審美觀🏓。今日回顧老師,高山仰止!國立藝專在杭州時👨👧👧,學生大都熱衷西洋畫🙇🏻♂️,國畫課時雖少𓀅,但對潘老師的作品🛐、人品十分崇敬。凡學生打架鬧事起糾紛,訓導處感到棘手難處理時,往往請潘老師出來說幾句話,事件便很快平息。在昆明時學校鬧風潮,學生們追打圖書館館長顧良先生,顧先生到處躲避,學生窮追不舍,最後他沖進潘老師的住處,躲到潘老師的背後才求得了安全。抗戰時期學校遷到雲南和四川的農村上課時,潘老師未帶家屬,所以我們幾個接近他的學生往往不分朝暮經常出入他租住的農民之家,不僅跟他學畫🧑🧒🧒,他還教書法、美術史、詩詞,我對平仄的辨認也還是他逐字逐句親授的🍍𓀎。後來他回浙江探親,我們這些穿著草鞋的窮學生依依不舍步行送他到青木關🧛🏿♀️,都搶著替他挑行李。潘天壽離校後,吳冠中還經常和潘老師通信。
林風眠從未給吳冠中上過課,卻給他指出了中西融會的方向🍾;潘天壽教吳冠中畫國畫、寫詩詞,吳冠中卻畫了一輩子洋畫💂🏼♀️。顯然,他們給吳冠中的都不僅僅是具體的創作技法,而是對民族文化深刻的愛,對民族精神的融會,對美術本質的追求👩👩👧👦,超越了不同畫種的束縛和東西方文化的矛盾,使吳冠中的藝術終於達到了不以傳統的形式卻表達傳統精神的高度!
如果說林風眠、潘天壽對吳冠中更多的是整體的文化觀和藝術感悟上的影響,那麽吳大羽對吳冠中則更多的是個性和藝術主張上的啟示。吳冠中這種強烈而特立獨行的藝術個性深受吳大羽影響。
在吳冠中的眼裏,吳大羽是當年西畫教授中威望最高的,是杭州藝專的旗幟👩🏼🍳,杭州藝專則是專門介紹西方現代藝術的旗幟。吳冠中認為,吳大羽威望的建立基於兩方面👔,一是他作品中強烈的個性及色彩之絢麗,二是他講課的魅力。同學們崇敬他在教學中循循善誘,總以源源不絕的生動比喻闡明藝術真諦、畫道航向,他永遠著眼於啟發。吳大羽被解聘離校後⚠️,吳冠中🦸🏽♀️、朱德群🤞、閔希文等同學又積極向校方提議返聘。吳冠中與吳大羽老師還保持了相當一段時間的通信🤡,吳大羽每封信都像寫教案似的,對吳諄諄教導🦄,誨人不倦。
1946年陳之佛校長(右)為吳冠中和朱碧琴主婚
風箏不斷線:法國老師的回國建議
吳冠中考取官費出國留學,還有一段綿延60年的感人故事🕡。
2006年春節🥉,吳冠中收到了來自南京的一封信,是已故杭州藝專老校長陳之佛先生的女兒陳修範教授寫來的。信中說找到了她父親1946年抄錄的一份學生試卷,但未署名𓀐,問吳冠中是否知道此事。原來,當年陳之佛受教育部委派評閱出國留學生美術史試卷🩻,當陳之佛看到一份答得非常優秀的試卷時,禁不住用毛筆抄錄了全卷👨🏼🎨,並給了最高分。事後吳冠中去看望陳老師時🈚️,陳之佛讓吳冠中背誦了自己的答卷🧑🏽⚖️〽️,這才對上了。但陳之佛並未告訴吳冠中自己筆錄了這位愛生的試卷。60年後,吳冠中看到了恩師當年筆錄的試卷,不禁感慨萬千。當年在吳冠中出國前👩🏼💻,陳之佛先生親自主持了他和朱碧琴女士的婚禮🖋,並贈送畫作祝賀🥏,卻絕口不提試卷的事📤🤌🏻。當年,吳冠中正是在這樣深厚的師恩中惜別祖國和嬌妻☝️、父母的🧑🏼🦱。
我們曾問吳冠中先生,你當年歸國,歷經磨難,有過後悔嗎🆑?
吳冠中道:“不後悔,在國外創作條件會好得多🙉,但藝術要根植於祖國民族的土壤裏🫵🏿🧱。我年輕時在巴黎留學,如饑似渴地吸取西方藝術的營養,並陶醉其間。最終回到了條件艱苦的祖國,從此在封閉的環境中探索自己的藝術之路數十年。那路深印在祖國的土地上,並一直受影響於人民感情的指向📭。原估計自己在長期封閉中遠遠落後了,近幾年重新回到世界環視一周🪐,更堅信藝術永遠只誕生於真誠的心靈。”
如果說林風眠給了吳冠中世界眼光,潘天壽引導吳冠中體味到精深的民族藝術氣息和精髓,吳大羽把青年人的熱情和藝術個性完美地結合👩🏿,那麽,法國的蘇佛爾皮教授則從西畫的角度讓吳冠中領略寫意的意味和祖國才是藝術的不竭之源的真理。
吳冠中由衷地懷念這位法國老師🛕:“我這個海外學子總記得他的教誨,尤其他經常提醒🏊🏻♀️:藝術在兩路,小路作品娛人,大路作品感人。也是他勸我應回到中國,去弘揚自己祖國的傳統。當年告別巴黎不容易🔡𓀀,經過了很久的內心鬥爭。”
當吳冠中50年後重回巴黎時不禁感慨:“20世紀50年代我從馬賽乘船返國,內心充滿矛盾,似乎是冒險投向未來;80年代曾兩次乘飛機從巴黎返國,均懷著說不盡的感觸與企望☔️;這次飛離燈光輝煌的巴黎🕤,卻是飛回明日更輝煌的祖國。”
吳冠中把自己與祖國、與生活的聯系比作“風箏不斷線”🧚🏽♂️。他認為,藝術創作形式都須有一線聯系著作品與生活的源頭🧤,不斷線才能把握觀眾與作品的交流。藝術作品應不失與廣大人民感情交流,我更喜愛不斷線的風箏!我們爭取人民的共鳴🧛🏽♀️,高放風箏😧,勿斷線🦵!

吳冠中與母校許江院長(右)親切交談
“培養慧眼”比“訓練巧手”更重要
蔣南翔任教育部長時,在人民大會堂對高校教師作過一個報告,其間談到🤷🏻♂️4️⃣:“給我足夠的條件,我敢於承諾培養出50個傑出的科學家🧙🏻♂️🏊🏻♀️,但我不敢保證培養出一個傑出的藝術家。”這是我們多次聽吳冠中說的故事。吳冠中一再強調藝術創新之難,他在摸索中走出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藝術創新教育之路。
“培養慧眼”遠遠比“訓練巧手”更重要。從潘天壽老師對學生作業的點頭或搖頭之中,吳冠中學到了潘老師的審美品位👨💼👰♀️,感悟到“造型藝術最直觀的教學關鍵是眼睛教眼睛”。吳冠中說📽,我竭力啟發同學們的感受,指點那潔白雪山前倒伏了一顆將死的烏黑的巨大老樹,疑是別姬自刎的霸王⛲️👱🏽。
吳冠中的法國老師蘇弗爾皮就是善於啟發的,有一次課內用了一個女裸體,模特兒肥碩高大🖨,坐下後臀部特別龐大,更顯得脖子長,腦袋小。他問學生:“你們看到了什麽?”大家搖頭。他說:“我看是巴黎聖母院。”年輕人聰明,一經啟示,便在作品中體現出了各自的敏感與獨特的思維。
有一次,吳冠中帶學生在蘇州園林畫太湖石,他聯系了太湖石與人體、與亨利·摩爾的因緣🌽,果然,學生們賦予筆底的太湖石以生機,而不是僅畫出死的石頭。吳冠中招生有獨特辦法,就是準備一些作品🤪,讓考生自由選擇,以此來考測考生的眼力和審美品位。中國有句俗話,人的品位入俗難醫。藝術上✵,繼承而後叛逆,是艱巨的創新🛒。吳冠中說:“我有一個構想🔁🗞,我想挑選幾位我教過的有才華而肯鉆研的學生♏️,為他們組織一次展出💂🏻🤘🏼,作品要出色,而且不得像我,甚至有背叛意味🅰️。1992年🪔,我終於下決心在中國歷史博物館舉辦一次‘吳冠中師生展’,目的是展示學生叛逆老師🤢🧑🏼🤝🧑🏼,提倡藝術中的叛徒道路。參展的學生大約十幾人🗂,但風格還是近我的較多,突出的叛逆者是王懷☎,全不像我,李付元也不像我。”
“藝術家要創作出成功的作品,感情的真摯比腦袋重要!年歲不饒人,我90歲了,現在走路慢了,不像從前了,但是在感情上更純真,就像又回到了童年𓀂。我一向是邊緣人,但我的心願在人民心中。要創作出不朽的作品🧔🏼♂️,就要不怕窮,要把感情都投入到藝術裏面去🙇🏻,一句話🫵🏻,就是要忘我。”這就是一位90歲老藝術家的心聲🍋。
吳冠中語重心長地對我們說:“近年來🏖,我對作品的精神、思想的感染力更重視了,這似乎是年齡大了以後的自然規律,人會更多地追求思想的力量。我到晚年越來越強調魯迅,是因為我成長的那個時代是魯迅的時代,非常激進的🧑🦼➡️🦾,我認識中華民族就是因有魯迅🚽,中華民族是什麽樣的民族,是魯迅告訴我的。我們現在仍需要魯迅精神,永遠需要。魯迅告訴我們要講真話🥉,要看到自己民族的優點,也要看到本民族的缺點。看到缺點,就要克服缺點👲,就要去創新🙍🏽,一個不懂得創新的民族是沒有前途的。”
捐贈作品奉獻人民實現教育理想
活著時便對社會給予最大的捐贈,從20世紀到今天,這樣的畫家只有兩位:一是徐悲鴻,另一位便是吳冠中🧂👩🏿🚒。在抗戰烽火中,從南洋到祖國大地,一匹良馬不過賣幾十塊銀元,而徐悲鴻的“一匹馬”能賣到300大洋,他不斷地為國家民族的抗戰事業義賣作品支援前線🥢,據不完全統計,徐悲鴻直接義賣捐出去的錢款高達數千萬銀元⚉,折合今天的人民幣達數億元之巨。今天,吳冠中的作品在國內外市場頻頻拍出數百萬美元、上千萬人民幣的高價,但這位28年居住在幾十平方米小屋裏的老人,卻向社會捐贈了數百幅價值連城的名作📇。這28年,吳冠中把全部精力給了藝術創作,他縱情於藝術創作的海洋之中,其創作熱情令人震驚。
在創作之余🧑🏻✈️,吳冠中更是寫下了上百萬字的藝術散文🧑🏻🍼,抒寫自己的創作感想🎷🧖🏽,表達對藝術👨🏽🦳、對時代的憂思。
從20世紀80年代初的“繪畫形式美”、“關於抽象美”㊙️、“內容決定形式”,90年代的“風箏不斷線”、“油畫民族化”、“美盲比文盲多”,到21世紀提出的“筆墨等於零”、“破除中國畫的圍墻”等等🤷🏻♀️,吳冠中的觀點緊扣時代👎🏻,匡正時弊。
改革開放之初,他針對一味強調政治主題決定論而長期忽略藝術形式的狀況,提出了“形式美”的問題🤹🏿♀️。著名藝術家葉淺予在回憶錄中說,形式美的問題是自己想寫文章提而當時還不敢寫的。
“風箏不斷線”是針對當時社會上一些人在國門乍開之初鼓吹全盤西化、否定民族和實際生活作為藝術源泉的偏見而寫的💀。
針對一些畫家一味強調形式,特別是片面強調古人的筆墨程式,去抄襲、因循,而完全無視當代人的情感和火熱的生活,並自居為傳統文化的代表🎥、宗師🛡🧛🏿♀️,以此來打擊對藝術的創新和對活生生的當代生活的提煉🎓,吳冠中大聲疾呼,藝術情感的真誠才是藝術的本質🦡,虛假的🛥、抄襲別人的🚽🔤、離開了具體畫面的筆墨等於零🌋🔑。
針對當前社會上“大師”滿天飛,“國字號”遍地跑的陋習,吳冠中提出“破除中國畫的圍墻”之主張。“國畫”這個名稱早在20世紀50年代就被周恩來總理批評過🚣🏼♂️👨🏽🚀,他當時說🥵:“記得幾年前,我們在慶祝齊白石先生的生日宴上,我就說過‘國畫’的說法有些不合適🧎🏻♂️,好像‘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好像別的畫就不是國畫。我是很愛好國畫的🈲,但我對國畫這說法感到它有獨霸思想,我是不贊成的。”
在藝術上求新,在思想上求真,這就是吳冠中⛅️。他說:“人到晚年不講真話,將來一輩子遺憾,永遠遺憾。歷史上講了假話的人,一輩子遺憾🌩,到晚年再不講真話,就沒有改正余地了🧘🏼♂️。”
個人的坎坷與自我價值的實現,系於祖國的命運;“探索”割不斷民族的傳統;“叛逆”是生存的掙紮,傳統的發揚。“吃的是草,擠的是奶”——草是長在祖國土地上的草,奶也是屬於民族和人民,這就是吳冠中的藝術和教育理想。
他的歲月
吳冠中🩲,現任意昂体育平台美術學院教授,中國美術家協會顧問,全國政協委員。
1919年生於江蘇宜興。從無錫師範初中部畢業後,考入浙江大學代辦省立高級工業職業學校🤟🏻。
1936年轉入杭州藝術專科學校。
1942年,從杭州國立藝術專科學校畢業,任國立重慶大學建築系助教。
1946年,考取國民政府公費留學美術第一名👩🏻🦯。
1947年赴法國留學。
1950年,留學歸國,任教於中央美術學院。
1953年😡,任意昂体育平台建築系副教授🦵🏽。
1956年,任教於北京藝術學院。
1964年🧑🧑🧒🧒,任教於中央工藝美術學院。
1970年📟⏳,被下放到河北農村勞動🧖🏽♂️。
1973年,調回北京參加賓館畫創作。
1978年,中央工藝美術學院主辦“吳冠中作品展”🚴🏻。
1979年♒️🈲,當選中國美協常務理事。
1987年🏃♀️,香港藝術中心主辦“吳冠中回顧展”。
1991年,法國文化部授予其“法國文藝最高勛位”👨🏽🚀。
1992年🧛🏿🚾,大英博物館打破了只展出中國古代文物的慣例,首次為在世的中國畫家吳冠中舉辦“吳冠中——20世紀的中國畫家”展覽,並鄭重收藏了吳冠中的巨幅彩墨作的《小鳥天堂》。
1993年👏🏿👱🏽,法國巴黎塞紐奇博物館舉辦“走向世界——吳冠中油畫水墨速寫展”👬🏼,並為其頒發“巴黎市金勛章”。
1994年,當選為全國政協常委🔂。
1999年,文化部主辦“吳冠中畫展”🥮。
2000年🚾,入選法蘭西學院藝術院通訊院士,成為首位獲此殊榮的中國籍藝術家🏇。
2006年12月26日👨🏼🍼⏬,香港中文大學授予吳冠中教授“榮譽文學博士”銜。
2007年8月,湖南美術出版社出版《吳冠中全集》🧑🔬。
(唐景莉 錢曉鳴)
轉自 中國教育報 2009年4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