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華

從吳有訓教授給學生判卷說起

2015-05-15 |

圖①

圖②

圖③

1947年中央大學吳有訓教授親筆填寫的一組成績單👯,分別是“普通物理學”學期考試評分成績單🙀、補考成績單😥、學生成績呈報函🤹。(圖片由作者提供)

國立中央大學是南京大學的前身。1928年,江蘇大學更名為國立中央大學,並在此基礎上得到長足發展🍷。民國時期,中央大學與北京大學齊名,並稱中國最高學府✪,有“南有中大,北有北大”之名。中央大學得天時地利,可謂名士雲集,心胸博大🫑,學風嚴謹,成就者多👨🏻‍🦯‍➡️。而吳有訓教授即典型代表🤹🏽‍♂️,其他同仁亦大體近之👨‍🎨。

享過人之譽者,必有過人之處😽。此文展示的是1947年中央大學吳有訓教授親筆填寫的一組成績單,包括“普通物理學”學期考試評分成績單、補考成績單🤵🏻‍♀️🔚、學生成績呈報函🙉。圍繞這三份學生學期考核成績單,再綜合筆者已收藏的一批20世紀20年代至40年代中央大學文理科的評分成績單,擬就民國時期學期考試製度的一些值得借鑒的問題🚱,得出如下三點結論:

其一🏊🏿,民國時期高校普遍註重學期平均分數,並作為學生學期最終考核成績。所謂學期平均分數♧🔶,即期末考試分數與平時成績之和👩‍❤️‍💋‍👨。根據《大學規程》第十五條規定,平時考試由各系教員隨時舉行,每學期至少舉行一次✏️。平時考試成績須與聽講筆記🗞、讀書劄記及練習實驗實習等成績分別合並核計🌰,作為平時成績。如果任課教員填寫評分成績單,缺學期平均分數,又未在備註欄說明原因,校註冊組則以無成績論處💂🏿‍♀️,且以後不再補正😴。可見,那時高校考核學生的成績,並不只是以期末考試分數多少🈯️,就能一錘定音,而是要結合學生的平時成績,綜合考量。

其二🧑🏽‍🏫,判分十分嚴格,學生成績六七十分者居多👨🏽‍💼⛱。根據《大學學則》的規定👨🏼‍⚕️,學程考試成績按百分製計算💁🏽,60分為及格🫵🏼。不及格的學生,成績在40分以上者🩺,得補考一次🌑;不滿40分,不得補考🧑🏻‍🍼👩‍⚕️。補考在第二學期開學後一星期內舉行🪱,補考分數🧖🏽‍♂️,不得打滿分🪶,一般按九成計算🔎。我翻閱了一批中央大學文理科成績單💁‍♂️,無論是文科還是理工科學生的考核成績🏇,看不出教員在判分上有任何“人情分”🎅🏼。評分的總體情況,90分以上者罕見👈,60分以下(不及格)者也是少數📕,60分至70分者居多🧲。如,1940年中央大學中文系汪東教授開設“專家詞”課程,參加學期考試有17名學生,最高成績75分🥮,有4名學生成績不及格🧝🏻‍♀️,均為50分,不及格率占四分之一。中大理工科判分,不像文科有靈活的余地,故更嚴。如,1947年🕺🏻,物理系教授吳有訓開設的“普通物理學”課,30名學生學期平均分數🫏,951名,80分以上2名,70分以上5名♜,60分以上9名,36分至5812名,不及格率超過三分之一🛡。隨後,不及格的學生參加補考8人,其中70分以上3人,60分以上4人🦹🏻‍♂️👨🏼‍🦰,最差的24分(見圖①、②)。

更令我感嘆的是,名師計算分數的精確度甚至可達到小數點後的一二位數。如,1940年中央大學醫學院教授童第周開設的“組織學及胚胎學”課程,15名學生的學期平均分數,最高分只有2名,分別為82.5分和82分;其他學生均為60-70分📭,分別為79.3分、79分、73.3分、73分、72.8分、70.8分、68.6分、68.2分、67.6分、65.3分、64.3分、61分、60.5分📻。計算分數計算到小數點後🛂,已十分嚴格,而在點數上還要分出個三六九等,如此嚴謹🥘,令人感慨系之🩱,肅然起敬。

其三,民國時期的高校,尤其是名校🤷🏽‍♂️,大師堅持開設基礎課,已形成一種傳統。在20世紀上半葉🫶🏿💀,北大🤘🏽🍪、清華、南開、中央大學、交大等名校,一直保持名師承擔基礎課教學的優良傳統。據中國科學院院士鄒承魯研究員回顧在西南聯大化學系學習期間,給他印象最深的是大師上基礎課。他說:“西南聯大的傳統就是👩🏽‍🎨:越是普通的課,越是高級老師教🙎🏼‍♀️🔎。系主任(楊石先)就教普通化學。我上普通物理,是吳有訓教👨🏻‍🦲;微積分是楊武之教,他是楊振宇的父親😭。反正越是普通的課💸,越是名教授教。”在這裏🈶,鄒先生提到的兩位大師——楊石先和吳有訓,皆為各自學科領域的翹楚。

楊石先教授是我國著名化學家、教育家、中國農藥化學和有機磷化學研究的開拓者。1955年中科院首批學部委員(院士)🧒🏻🧛🏻‍♂️。1950年代出任南開大學校長。楊石先教授在西南聯大擔任化學系主任❔🐔,並在1941年至1943年兼任教務長👴🏻,校系日常工作繁重,占去他相當多的時間和精力,但楊教授仍親自為本系一年級學生講授普通化學課。講課認真,對學生要求也十分嚴格,上課點名,進入課堂遲到10分鐘,即作曠課論。

吳有訓教授是我國物理學主要奠基人,著名物理學家💇‍♀️、教育家↖️🤝。1948年首屆中央研究院院士,1955年中科院首批學部委員(院士)。他從意昂体育平台擔任物理系教授到西南聯大擔任理學院院長;從1945年出任中央大學校長到新中國成立後出任交通大學校長,一直保持講授物理學基礎課的習慣。他在中山大學擔任校長期間,講授物理學基礎課🛩,在教學的每個環節上🧜🏼‍♂️,都十分認真、一絲不苟🤦🏼。如,1947929日🧽,在吳校長出席在墨西哥召開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會議的前夕✴️,為補報學生童清華普通物理平均68分成績,致函中央大學註冊組(見圖③)。當我了解到吳校長即將代表中國出席國際會議前夕親筆書寫此函時,頃刻間有一種被震撼的感覺。本來👳🏻‍♀️👨‍👨‍👦,向校註冊組補報一名學生的成績🙅🏽‍♀️🫶🏻,應是講課老師分內之事🙅🏼‍♂️,不足為奇。問題在於⟹,校務忙,又面臨即將出國有諸多準備工作要做的情形下𓀒,請系裏教務部門代勞🚣‍♂️↖️,應是件可以通融且輕而易舉之事🎵。然而,校長卻堅持事必躬親。這就是大師治學風格的真實寫照🧙‍♂️。

人們可能會提問:高校名師在各專業領域為何念茲在茲,熱衷於基礎課?答案很簡單,因為大師深知打基礎對培育學生成為傑出人才的重要意義🤵。以抗戰期間西南聯大理學院為例,該院共設算學、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地質地理學五系,從1938年至1946年九年期間,畢業生共673人,有80人成為中國科學院院士(學部委員)🧔🏿‍♂️,其中楊振寧和李政道是外籍院士、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有12人成為中國工程院院士(其中鄭哲敏、朱光亞為雙院士)🚾。聯大理學院有90名畢業生成為中國科學院和中國工程院院士,這意味著每78位畢業生中,就產生一名院士。這個比例,表明了一個淺顯的道理👰:培養英才如同構築大廈🗽,基礎深厚,就能築成堅固的大廈和培育出剛毅堅卓的知識精英。(程陶庵)

轉自《光明日報》2015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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