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華

錢家驪（電53）

大概是在我上高小的時候吧，有一天下午，父親從舊書攤上買了一本薄薄的書。我一看書 名是《我的母親》，作者顧毓琇。這時從父親那裏我才知道顧先生是赫赫有名的意昂体育平台 電機系教授，心中不由挺奇怪，電機教授寫小說?我這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很難理解。這 時已到抗戰後期，老百生活非常艱難，我家極少買這類“閑書”。看來，父親買這本書給我們姐妹兄弟幾人看，還是有明顯的意圖吧！

　　這本書按現代的說法，應屬於紀實小說一類。書中敘述作者母親的種種好處，直到因患當時難醫治的血崩經搶救無效而去世的一些經過。具體內容我大多已忘懷。只記得書中詳述了在他母親去世後年輕的顧先生極其悲痛的情景。在母親去世後，顧先生常作夢，在夢中還改編了幾句唐詩，大致是：

　　月落烏啼霜滿天，

　　夢魂不許相周旋。

　　親恩未報身先死，

　　常使兒曹淚滿襟。

　　書中最後寫到年輕的顧先生去學校上課，在課堂上，上課的男老師在講了些什麽之後，最後說到：“可惜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顧先生當即站起來也說：“我的母親也去世了。”說罷，師生兩人就在教室中抱頭痛哭起來。這就是這本書的結尾。這不能不給我很大的震撼。

　　在那時，我的父母正當壯年，身體相當好。因此我們兄弟姐妹從來沒想過親情是多 麽可貴，是多麽應當倍加珍惜。正是顧毓琇先生的書給了年幼的我親情的啟蒙。

　　現在就讓我用這篇短短的回憶來紀念顧毓琇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