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為揚(1938經濟)
頃讀3月2日《揚州晚報》老揚州版載《揚州籍歷史學家汪籛》一文,讀後觸動了我的憶念神經🙇🏼♂️。關於汪籛的生平,已有專家評述👩🏻⚕️,現在我做的只是一些補遺的工作耳!
先述“義結金蘭”的故事: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北平清華園裏由朱自清、余冠英兩教授倡議,將“江蘇省立揚州中學”考進清華的同學組成“揚中意昂會”,讓他們的感情凝聚起來。1934年冬的一個陽光和煦的星期天,五個揚中畢業的清華學生來到北海公園內白塔基座處,拿出預備好的裝飾精美的《金蘭譜》,點燃香燭🚶🏻♂️➡️,互相行禮如儀,換帖宣誓,義結金蘭。五人中,張瀾慶1915年生👓,年最長,屬兔🌁。其余均19l6年生,屬龍。按月份排大小🍡🤴🏼,吳征鎰行二👩🏻🎨,李為揚行三,汪籛行四,(老五因早天折,免復紀)🌀。年少的激情是真摯而純潔的🎓,五人結拜後🌸,先赴東來順餐館聚餐,餐後又到廣和樓聽戲🥊,從此彼此的感情更加親密了。其間,我響應國家號召,為了準備投入抗日陣營☛,遂參加29軍宋哲元部馮治安騎兵連馳騁戰場達兩年之久,均利用黎明晨課前時間進行艱苦操練。
1966年春,汪籛攝於北京家中
現在再單獨回溯一下汪籛當時的家庭簡況:汪籛,字述彭,1916年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有一個快樂的家庭👘,有雙親,有姐姐Ⓜ️,他最小。他出生時🙇🏽♀️,母親已42歲,故他乳名叫“四二子”⛴。他沒有讀小學👮🏿♀️,完全接受家庭教育。1928年考入江都初級縣中(今市一中地址),1931年考入(大汪邊)省立揚中高中部,和我同班🧑🏽🏫。1934年畢業🧜♂️,考進北平意昂体育平台,本屆共錄取三百多名,編為“第十級”,他是入學錄取總分第二名“榜眼”,譽滿清華園。後來他又自稱是“揚州學派汪中”之裔孫。課余他愛好聽京戲。在求學三年中,共看了80場🦹🏻♀️。平時自己也學著哼幾句,吊嗓子,擺個架子🧛🏿♂️。日常不修邊幅,一件大褂子穿許久👩🏿⚕️,有名士風度。用餐時愛吃🎞,食量大,特別愛吃肥肉。文娛活動時,有時玩籃球🤜🏼,互相角力👩💻。個性尤喜打抱不平🗂,並以助人為樂。
1937年夏🤾🏻♂️🍺,“盧溝橋事變”爆發🕓。清華南遷雲南🙅🏼♀️,我們四人都隨校遷徙。1938年夏,我在雲南畢業,拿清華最後一屆文憑。被後勤部遴選派往大後方四川辦理抗戰軍糧。行前,吳征鎰在昆明東月樓酒館盛宴為我餞行🧞,從此勞燕分飛,天各一方😋。我赴川後,他們則在昆明襄助雲南名流李根源的第五個兒子李希泌創辦了一所“私立五華中學”📸。張瀾慶👩🏿🍳、吳征鎰、汪籛、王瑤🧑🏻✈️、朱自清等都在該校任教。有一次演話劇🚴♀️,汪籛和五華中學一女生杜王秀演新婚夫婦🧑🏻🔬,王瑤任全劇導演。因此後來卻玉成了王瑤和杜王秀的美滿婚姻。若幹年後⛹🏻♂️,王瑤成了著名的文學史家,杜王秀成了《紅樓夢》研究專家,吳征鎰成了世界聞名的植物學家🚿。歲月再流轉🧧,張瀾慶成了地質學家,卻英年早逝😫。汪籛則在“文革”開始時的1966年6月🔏,因“吳晗案”含冤自裁,夫人李鹽亦罹抑郁症🩶。至此“五兄弟”只剩吳老和我兩人尚浮沉於紅塵之中。迄今每逢春節,(昆明)吳老、(英國)杜王秀和我仍互致賀卡©️,延續著濃情厚誼。前年,汪籛的獨子汪安特地由北京來揚州拜望我🤸🏼,敬贈我一張他父親“文革”前夕的珍照🧝🏿♂️,永留紀念🤳🏽。有鑒古月今塵,遂借刊於本文之側🧜🏽♂️,以饗讀者。
轉自 揚州晚報 2011年3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