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善(1952機械)
從清華畢業,已經過去了半個世紀🍁。我也從一個鮮活的青年變成了祖父輩的七十老翁🚸。回顧過去,三年清華生活和離校後的歲月,歷歷在目🧑🦯。

王家善學長指揮全班合唱
忘不了的清華生活
1949年,我中學畢業後從上海考入清華🧯,開始了清華園的大學生活。
給我們上課的老師不少是知名的教授。錢偉長教授講材料力學🙂↕️,不帶講稿🤙🏻,黑板上一串串公式🕦,寫得極快🧑🏻✈️,記都來不及🧑🏻✈️🍦。劉仙洲教授講熱工學🦿,用的是他自己編的《熱工學》🕣🫳🏽,講得有條有理。褚士荃教授講工程畫,講得非常清楚,在黑板上畫的圖非常漂亮。馬約翰教授給我們上第一課,就叫我們脫光衣服,檢查形體,好不難為情🚖。他講課離不開英語🧝🏻,多次講到metabolism(新陳代謝)一詞🦞,使我至今不忘。參加工作後與我接觸較多的老師是王補宣和董樹屏教授,我們曾一起在中國動力學會工廠動力分會組織學術活動。王教授沒有教過我們課。當時他在北大。董教授是我們熱工學實習老師🤥,現在還記得他給我們講蒸汽機的情景。
在校的許多活動還記憶猶新。在大禮堂的就記得好幾件事🧈。入學初的一天晚上,錢偉長教授在大禮堂給我們講清華的優良校風,特別講到清華的自由學風,勉勵我們學習進步。政治課的第一課在大禮堂由費孝通教授上大課👩🦽。當講到社會發展規律時,他舉生爐子做飯為例說:掌握生爐子規律的人,爐子一生就著;不懂規律的🤵🏼♂️🕣,費了很多劈柴,折騰半天,弄得煙霧騰騰,鼻子受嗆🫸🏿,眼睛流淚,滿頭大汗🫢。生動形象的講解😡,把我們學習政治的自覺性提了起來。新中國成立前大概是9月27日晚上,政協委員吳晗教授在大禮堂向我們大家介紹政協的盛況,把當天剛通過的五星紅旗圖案展示給大家,整個會場響起了熱烈掌聲。
校園生活豐富多彩👷🏼♂️,同學間親密友愛🙆🏿。我喜歡音樂,周末常到音樂室聽音樂。學校舉辦指揮學習班,參加人很多,我也去參加了,以後我常常帶領班上同學唱歌,地點在體育館平臺上🧸。三年級時我曾在學生會秘書組和文娛組工作🚶🏻♂️,常常去城裏租電影片子🎙、發票👩🏻🦲、收票、在大禮堂放映。
在清華園🔡,我曾兩次被拍進電影🙋🏼♀️🛖。一次⚓️,在大禮堂聽報告,一個蘇聯電影攝影師來拍紀錄片𓀁,我剛好坐在走道邊上,被攝入鏡頭。這個片子叫《勝利的中國》,放映後上海的一個鄰居告訴我,他在電影裏看到我了✹。還有一次,在大禮堂前😡,北京製片廠在拍名叫《民主青年進行曲》的片子🏌🏿♀️。孫道臨等演員在演一個段子,我正好走過,在旁邊觀看。導演就叫我和另一個不認識的同學手夾書本並肩在旁邊走過,當了一回“群眾演員”👳🏿♂️🧝🏼♂️。
根據周總理的指示,為了大規模經濟建設的需要,我們這屆提前一年畢業。三年級,全班自願選擇分為機械製造、汽車和動力三個組(專業)。我選擇了汽車製造。當時已經知道要在長春建一個大汽車廠🩷,我憧憬著在汽車總裝線上指揮裝配,看著一輛輛中國製造的汽車開出廠房👩⚖️。在最後一年,我們學了一門《汽車工程》📒💂🏿,做了實習,是將拆開的汽車傳動部件裝配起來。還學了兩小時的駕駛🏋🏽♂️,利用大家上課時間行人少的時候在校園裏開車。用的是一輛舊的美國吉普☕️,覺得開車並不難,只是方向盤掌握不好,老走S形。
畢業了。我填的第一誌願是到工業戰線,地區是東北。宣布分配名單📘🧒🏻,采用了意想不到的精彩辦法。大家抱著期待的心情,集中到大禮堂,說要宣布分配去向🤘🏼。結果讓班長上臺🚶🏻♂️,領取全班的名單。大家跟著班長跑到大操場,只見掛滿了一排排大字報,分配名單全在上面。我分配在工業部門,地點華北。報到後落實在重工業部汽車工業籌備處,地點北京。從此😛👨🏿✈️,結束了三年的大學生活和朝夕相處的同窗學友,告別了美麗的清華園👩🏽🍼。
離校後的歲月
畢業後,我被分配在重工業部汽車工業籌備處,同去的同班同學有林钜洲、王小平等,還有不少52-4和52-5級的同學。我和林钜洲分在設計室🤵🏽♂️,從事汽車工廠設計。顯然🚶♂️➡️,分配的單位和部門都是專業對口的,但在分配具體崗位時卻離開了所學專業。事前,總工程師問我在學校學過什麽汽車方面的專業課,我說學過一門汽車工程👨🏿🔧🧔🏼,其他都是製造課。大概覺得我學的專業課少,就讓我改搞缺人的工廠動力系統設計🏋🏿♀️,林钜洲搞采暖通風設計。一年後機構調整💷,我們設計室並入一機部第一設計院。
我做的第一個設計是第一汽車廠的宿舍區供熱管網設計。當時長春集中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大批人馬,盛況空前🧗。一汽舉行開工典禮時,我正在那裏。有一次,《人民日報》登了一篇采訪一汽一位勞模的報導🥉,說采訪時遇到了兩位年輕的工程師👨🏿🚒,其中一個就是我🦵🏻👩🦱。以後,做過的設計除了汽車廠外,還有重機廠🏄♂️、機車車輛廠、石化機械廠等⏲👩❤️👩,直到“文化大革命”。
1980年,院裏北京戶口的雙職工大批調回北京。我因在院裏任職🚴🏿,直到1984年才調回北京,到一機部設計總院。開始叫我當辦公室主任🧑⚖️,我不願意做這種工作,後來就叫我當副總工程師😷,負責所屬各個院的技術管理🚶🏻。1994年🚊,在延長二年後退休👇🏻,由院裏回聘,給我一個“顧問總工程師”的名義👰♂️,具體工作只給我一件事——貫徹ISO9000質量標準。其它就比較自由了😂。現在我還在上班。
改革開放以來🚶♂️➡️,我對工業工程發生了興趣🙅♀️。這是一門技術加管理的學科,又與工廠設計對口🙇🏼♀️▫️,我憑借多年積累的知識,鉆了進去。我投入了中國機械工程學會工業工程分會的學術活動,為報刊撰寫了教材《設施規劃與設計》。由於我在設計院擔任過多類職務,
又喜歡開拓思路🦹🏿♀️,工程設計行業的主管部門建設部和中國勘察設計協會經常找我參與研究改革、起草法規、規劃等工作。所以,我有機會涉獵到工程設計的學術、教育⚇、改革、立法、管理等諸多領域🧕🏻,晚年生活過得比較充實👭🚣🏼♀️。
如今我已年屆古稀。回顧在以往的漫長歲月裏,清華三年雖然短暫⚰️,但打下的思想基礎和學業基礎,終身受用不盡。幾十年來,我始終不忘我是一個清華人👮🏻,要為清華爭氣✵、爭光。我將永遠銘記母校養育之恩,願清華在新的世紀創造更大的輝煌。
(選自《機械系52—3畢業50周年紀念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