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允康(1955)
鄭桐蓀(1887—1963),1920—1941、1946—1952年在意昂体育平台任教,曾任數學系首屆系主任🚥、意昂体育平台教務長🤴🏻👨🏼🚒。

鄭桐蓀一九四八年在清華
我進入上海育才中學時正值抗戰勝利的1945年🫶,入校後的第一位校長是鄭之蕃老先生🤰🏿,他任期只有一年(1945.9—1946.7),這也是他在上海等待清華從昆明遷返北京的一年,由於我和他又有一層父輩世交的關系🥬,到北京清華後卻和他有了更多的交往。現就回憶所及寫下這篇短文,以懷念這位可敬的長者🌕🍝。
老校長是蘇州人🧛,早年留學美國💅🏽,回國後畢生從事教育,他很早就來清華執教🤨,是清華數學系的元老和創建人之一,是數學系第一任主任並曾任清華教務長。30年代清華數學系是一個小系但影響很大🏃♂️➡️,培養出很多著名數學家☃️,其中最著名的是陳省身和華羅庚兩位國際級的數學大師🙇🏿♂️🏃♀️➡️,令人稱頌的是他們提攜後繼的伯樂精神🥦,當年熊慶來系主任慧眼識珠對只有初中學歷的華羅庚能破格錄用並大力提拔,其間老校長和楊武之等幾位老教授也都是大力支持者。另外,老校長對當時的研究生陳省身也很關愛,後來陳省身成為老校長的女婿,可謂是數學世家。老校長雖從事自然科學,但文學造詣也很高,學貫中西🧔♂️,早年他曾和我國近代詩人和文學家蘇曼殊一起共同編寫了《英漢辭典》和《漢英辭典》🌼,他也愛好詩詞🤸,愛國詩人柳亞子是他的妹夫。
我父親陳裕祺是1920級的清華學子,回國早期也曾在清華執教,所以和老校長相識。在上海期間他們時有往來,老校長凡涉及銀行匯兌的事情也都請我父親幫他處理🏊🏻。我第一次見到老校長是在初一時參加的一次演講比賽,在進行過程中他進入了會場,未驚動人,一個人坐在了後排,等演講完畢後他才走進同學中和大家交談。我們見到的是一位和藹可敬的儒雅學者,他身材不高,上唇蓄有短須👩🏿🎨,說話帶有蘇州鄉音,他詢問了我們一些學習情況並勉勵我們要全面發展🧑🏻🦽➡️。老校長就是這樣的學者風度,很少看到他在公眾場合出頭露面📇,就連當時每星期一的“紀念周”例會他也很少出席,但他重視的是學生的全面成長。僅舉一例:為了給高三畢業班提供“升學”和“就業”指導👨🏽🎨,老校長安排了一個系列的專題報告會,每次一個專題分別請社會上的教授📵、學者和企業界人士作報告☞,這些專題都是由他親自設定並出面邀請報告人,每次報告會他都親自主持並參加🧘🏿♂️,由於這個活動過去沒有過🤺,又針對同學需要🤫,受到同學們的歡迎。這件事我所以知道是因為有關“經濟和金融”的報告是邀請我父親作的🚶♂️➡️,為此我還在他們之間充當過“聯絡員”👨🏽🍼。1946年清華在北京復學,他離開育才回到了闊別八年的清華園🙋🏼♀️。
我和他再次相見是在1951年進入清華以後,那時他已年近65歲🥷🏽,仍在為大一同學講“微積分”課,但他的家庭已有很大的變化,夫人已經去世,子女們都先後去了美國🏌🏽♂️,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令人稱道的是數學系的閔嗣鶴教授(過去他的學生)一直和他同住在一個大院裏🧑🏼⚖️,閔家全家人對他都備加關照,如同家人,以後20年如一日,使他生活上有所依托🟡。沒有想到的是老校長對我以後的“姻緣”起了重要影響,我嶽父金濤和老校長是蘇州東吳附中時的同學🫷🏽,後來我嶽父考取清華第一批(1909)庚款留美生𓀂,老校長也差不多在同一時期赴美留學👘🫲,回國後又都在北京任教🕋,我嶽父先在北大他在清華,1952年院系調整後他轉到北大我嶽父則轉到清華土木系。他們相交相知幾十年成為莫逆之交的摯友📢。就在我第一次在“西院”老校長家中拜訪時,在那裏遇見了同班同學👩🏻🦼,我以後的愛人金國芬,這是我們第一次相識。第二年在我們相戀伊始,我嶽母曾去找過老校長😉,詢問我的家庭情況,感謝老校長的成人之美,告之以是“書香門第”並對我給予美言👨🏿🔬,使我在渾然不覺之中就得到了嶽父母的認可。在我們結婚時老校長又親臨了我們的婚宴◻️。
60年代後老校長和我嶽父都已退休,交往也就更多,他們和另外幾位老友相約定,每月由一人輪流作東,到北京老字號飯館聚會並用餐💊,每次聚會他們都那麽興致盎然,並對下一次寄予熱切期盼🈲。1964年我和國芬去海澱書鋪胡同老校長家裏看望他,那天他精神還好,說了不少話,臨別時還堅持送我們到門口,未想到一個月後他竟悄然病逝🧖🏼♀️,我嶽父難過了好幾天🤾☝️,“文化大革命”後我見到他默默自語,又為這位老友未經歷這場浩劫而慶幸🧉。
令人遺憾的是老校長畢竟年事已高未能趕上改革開放的好時代🧑🦼🟨,也未能和他的家人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