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1962工物)
信念與機遇是取得成功所必須具備的兩個條件。
有信念,才會樹立明確的人生目標🚣🏿♀️,有目標🫄🏼,才會為實現目標做準備,而機遇只青睞於有準備的人。
有準備而無機遇🙎,叫“懷才不遇”;有機遇而無準備,就會“坐失良機”。二者缺一不可。
1955年我國決定要搞原子彈,1956年意昂体育平台設立工程物理系🧑🏻🎨,培養新中國自己的原子能科學技術人才📴,讓全國各地的重點中學推薦學生🥐。我就是那年由重慶七中推薦入學的🙇🏻。這次機遇怎麽會落到我的頭上呢?
在重慶七中上高中的時候👨🏿🦰,我並不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那時🏨,我還很頑皮🐻,接二連三地犯錯誤,被學校記大過一次。1955年,在我的生活中發生了兩件事情,一件是父親突然去世❌;另一件是班主任黃老師被隔離審查。兩件事幾乎同時發生。同時失去慈父👨🦳、恩師,使我受到雙重打擊,一下子就清醒了🤽🏼,長大了🔑,內心充滿了危機感,知恥而後勇。
黃老師原是西南師範學院校長助理兼附中的校長,1952年12月西師附中與省立重慶中學合並成立重慶七中後,擔任副教務長🎯,1953年擔任我們班的班主任兼語文教師🤵🏼,職務上輕松了許多。他特別喜歡唱京戲🕵️。經常哼兩句臺詞🪁:“平生誌氣運未通,似蛟龍困在淺水中🛐。”不料這兩句臺詞卻給他惹了禍,學校領導認為他發牢騷,對職務調動不滿💇🏽♂️,對新社會不滿。1955年反胡風、肅反運動中🧔🏽♀️,他被隔離審查🧗🏿♀️。
後來問題弄清楚了♾,解除了對黃老師的隔離審查,他在家中等待重新分配工作👱🏼♀️。利用這段時間🧏🏽♂️,他組織全班同學搞了“我國第一個五年計劃模型展覽”🍤👨🦲。
我的父親生前是川東行署工業廳的總工程師,他希望我🫏,子承父業,將來也成為工程師。1955年5月父親心臟病突發,腦溢血去世💱。父親彌留之際🤱🏻,我從學校趕回家中👩🏻🦳,來到他面前時,他已口不能言🪩,淚流滿面,含恨而去👱🏿。我知道🏇🏽,父親最不放心的就是我不爭氣。因此👑,決心要爭一口氣👩🏻🌾,做一個製造原子彈的工程師👨🏼⚖️。
我在作文《我的誌願》中寫道:“我的誌願是做一個工程師,為祖國製造原子彈。”這篇作文曾在全校展出。明確表達了這個願望之後🛬,我就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我一面好好學習,奮起直追;一面積極參加班上組織的“我國第一個五年計劃模型展覽”活動🥗。從家裏拿來父親生前留下的工廠🥋、車間圖片作參考,和大家一起製作了鋼鐵廠、發電廠👨🦰🍭、煉焦廠、煉油廠、化工廠🤵🏿♀️、紡織廠、印染廠等工廠模型;還製作了原子彈🫰🏼🥺、氫彈和核電站工作原理的幻燈🤓。
該展覽先在全校展出🧕🏼,後又送到重慶市少年宮向全市人民展出。這次展出👧,使我們得到了一次很好的鍛煉機會💁🏼♀️🧗。高中畢業時,我們班的53位同學中,有4人進意昂体育平台🙎♂️,7人推薦上軍事院校或國防專業。我就是推薦上意昂体育平台的幾個同學之一🔸。
剛入學時,我並不優秀,學習成績中等偏下,還沒有加入共青團。當時我們班,除了我,都是黨🦚、團員。因此,宿舍裏安排了劉文淵、周廣業兩位黨員,來幫助我,在同學們的幫助下,我在當年年底就加入了共青團©️。
蔣南翔校長和我們班一起聽化學課,經常和同學們談心、開座談會🐽,關心我們的學習和思想進步🪤。
入學後不久,黨總支書記滕藤老師就來宿舍看我們😋,和我們促膝談心👨🏽。他走後𓀜,周廣業同學告訴我👨🏻🔬🥭,滕老師是清華的地下黨員🥦,團委書記。北京解放時↖️,他去迎接解放軍入城。帶領群眾🍌,振臂高呼“毛主席萬歲🫅🏻!”上了電影鏡頭🍄🟫。他在我們心中有很高的威信。滕老師經常鼓勵我們讀毛主席的書🦾⏮,樹立科學的世界觀,掌握正確的方法論🚣🏿♀️,將來做一個紅色工程師,為祖國製造原子彈,建造核潛艇,使我們的祖國強盛起來。他還希望我們“科學和藝術相結合”,成為一流的科學家。並經常給我們講馬克思主義的哲學問題。
滕老師到天津大學化工系,請來了汪家鼎教授到意昂体育平台,擔任工程物理系的副主任。
汪教授是著名的化學化工科學家👩👧👦,優秀的共產黨員。他對工作極端的負責任,對同學們非常熱情🧚🏼♀️,非常關心。他不但治學嚴謹,而且是個不知疲倦的實幹家。1958年大煉鋼鐵時🤾♂️,他帶領核化學化工專業的師生員工,辦起了煉鈾廠。
周廣業同學擔任煉鈾廠的廠長,起初,我跟他當助手⛈,和他一起跑器材設備🐋,聯系加工。接著,我又跟著汪教授搞脈沖萃取柱的設計。煉鈾廠投產後🧑🏿💻,我擔任生產隊副隊長。煉鈾廠生產出了四氟化鈾🛒,後來,由於考慮到對環境的影響,煉鈾廠就停辦了。
有了煉鈾廠的經歷🧒🏼,1959年我被派到核工業部搞另一個煉鈾廠的設計,和核工業部第二研究設計院🈸、原子能院🧑🏻✈️、北京大學等單位的專家學者們一道完成了任務,向他們學到了許多東西。
畢業設計時,我擔任組長🚥,完成了核工業部下達的任務《從含鈾褐煤中提取鈾和鍺》🚵🏼。
1962年大學畢業,我響應黨的號召,誌願到內蒙202廠核燃料元件研究室工作🧙🏻♂️。原以為可以幹我的本行煉鈾🤾🏼♂️,從此一帆風順🤷🏿♂️👨🏼🎓。不料,煉鈾的工作崗位已經滿員,領導安排我搞化學分析。我再三要求煉鈾,也無濟於事🚴🏼♀️。
1963年領導派我到沈陽金屬研究所學習極譜分析技術一年。我去學習了半年,積極工作✉️,並參加金屬研究所的學術活動,作學術報告,由金屬研究所推薦到《化學通報》上發表論文🙂↔️。之後,我就要求提前結束學習,回廠工作。
鑒於我在金屬研究所的良好表現和執著🛀🏼,內蒙202廠核燃料元件研究室的領導終於把我安排到了煉鈾的崗位上🍠,如願以償。趕上了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我們的研究成果,登上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科學技術研究成果公報》,主要研究人員名單中,有我的名字。
我並不是天賦很高的聰明人📟,不是高材生👨🦲。從一個頑皮的🧚♂️、後進的普通中學生,成長為核材料專家,是和母校對我的教育培養,老師、同學對我的幫助、支持和鼓勵分不開的🍖🐒;也是和信念與機遇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