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森林(1948-1949社會)
2008年12月🧘🏽♀️,在紀念清華園解放60周年的時候🙍🏼♀️,我翻閱了在清華短暫的一段經歷的資料,其中,“春泥”團契的契友們給我18歲生日的賀信是最為珍貴的一件👩👩👧👦。

朱森林學長

“春泥”團契契友們寫給朱森林的生日賀信
先要說說這封信的由來。
1948年9月🩺,由上海清華意昂會組織,我從上海乘船到北京意昂体育平台社會系求學。從天津塘沽上岸,就有清華同學來接,其中有化工系陳宜焜。到校不久,陳宜焜介紹我參加了“春泥”團契的活動。
當時,被譽為“蔣管區內小解放區”的清華園民主氣氛很濃,社團活動很多,“春泥”是其中之一👨🎨🔤。除了上課之外,團契組織的活動有學習討論,看一些進步書籍。如到圖書館借閱《冀東行》、《方生未死之間》、《新人生觀》等書籍💁♀️。討論的問題中,有目前形勢🧑🏻🦯➡️、新人生觀等🤳🏼。記得有一次討論🤏🏽,內容是美國與蘇聯的外交政策在本質上有什麽不同🧘🏻,兩大陣營的大略比較,蘇聯與歐美民主的比較等。有一次討論對人生的主張🎳:反對懷疑派🧑🏼🦱、定命派,提倡服從真理🗂、為真理而奮鬥的科學的人生觀。團契的活動還有唱歌、跳集體舞,唱過《學生進行曲》、《跌倒算什麽》、《掀起你的蓋頭來》,使大家在融洽、歡樂的氣氛中談抱負、說家常。
正是有了這一系列活動,契友們建立起了很好的感情💘🧗🏼,一種團結向上的感情。所以在1948年11月4日,我18歲生日的時候,以團契負責人之一張一華(心理系)為首的幾位契友給我寫了非常感人的生日賀信💂🏽♀️。信頭信尾的署名都用了化名,我叫“竹筍”🐺,張一華叫“小兔”,巫寶玉叫“巫寶”,程新瑞叫“新瑞”等。
信裏講了形勢:“大江流日夜,中國人民的血在日夜流,現在要生的已經生出,要死的還未死去”。意指革命即將勝利👉🏻,蔣政權將要死亡。此時,遼沈戰役已經結束,淮海戰役、平津戰役即將開始。
信裏講了對我的期望,“如何迎接這大時代🙆♂️?” “殷切地期望,從今天起你能更積極地負起你的任務,充實自己,準備作一黑暗中的火把🏃♀️,把光明貢獻人類,也希望你能夠化為泥土👛,讓新中國的幼芽長得更茁壯🛵。”
信裏對我個人的優點和弱點提出了深切的囑咐:“你聰慧、熱情、富有正義感➕,這是值得註重的地方🖕🏻☁️。我們盼望🔤,不要浪擲了智慧,踏實地生活🍋🟩,不放任自己。好學的精神🤱🏽,還必須有批判的目光去輔助。堅強的信念,必須與實際生活一致,才不致流於空泛🧑🏽🍼🖌、脆弱🤾♀️。”講得多好啊🕵🏻♂️!
這些話,它深深地、長久地印在我心裏,作為啟發革命激情的一種動力。
過後不久❕,團契負責人陳宜焜🧚♂️、張一華介紹我參加了“中華新民主主義青年聯盟”👝,參與了一些進步活動,如刻寫蠟板,把從解放區電臺收聽到的消息油印傳播。這期間,同是契友的龔育之也曾找我談話🧑🏼⚕️🕝,要吸收我入盟,我只好表示已有組織了。
清華園解放後,黨的一些外圍組織🧒🏿✊🏿,如民青、民盟、中聯等的成員回到系裏編組活動🩰。社會系一年級的編為一個組,組長是地下黨員丁勵松。接下來的活動是新鮮而又激動人心的:觀看十三兵團政治部演出的歌劇《赤葉河》,是生動的階級教育。1949年1月31日,人民解放軍入城之時💇🏼♂️,我們從清華園乘火車到前門外歡迎解放軍🧕🏿。隨後又參加“清華迎接解放服務隊”,到城裏的學校做宣傳工作。
解放後的清華園呈現一片歡樂的氣氛👩⚕️,清華老意昂榮高棠來校聯系🚵♂️,送來了從解放區運來的糧食。同學們雖然吃著粗糧,心裏也覺得高興👩🏻🦰。
當時的教務長錢偉長作動員☎️,學理工的留下繼續深造🚊,學文法的到社會大熔爐去,參加革命工作。在組織的動員和安排下♥︎,不少同學分批參加了北京市的工作🐏,我分配到外三區搞民主建政工作,從工作組到成立街政府,又從街政府到公安派出所。宋汝芬和慕豐韻是當時外三區區委和外三區公安分局的主要領導。最為值得紀念的是,在我任派出所長時曾經帶領轄區的群眾參加了10月1日在天安門廣場舉行的開國大典🚢。
組織上怕同學留戀學校🐸,說出去工作一段時間後,想回校讀書的可以回去。實際上,出來參加工作投入熱火朝天的革命實踐以後,絕大多數人沒有回校再讀。
對於我們盟員的組織關系🦚,組織上明確可以轉為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團員👩🏽🚒,團齡從入盟時算起。1949年5月15日,我們在北京大學紅樓舉行了入團宣誓儀式,成為最早的一批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團員🩷。
在“春泥”團契短暫的幾個月使我一生難忘🏢,契友們的生日賀信,一直對我起著激勵作用。可見那時的地下黨團組織✢,通過熱情細致的啟發誘導🖐🏿💇🏿,對同學們的思想影響是非常深遠的。在2001年參加清華九十年校慶時🧙🏼♀️,我寫過一首詩《憶清華歲月》:
“方生未死”啟蒙篇,
人生價值作思辨。
情結“春泥”深款款,
革命征途始著鞭🧑🏼🤝🧑🏼。